“你这个土包子,” 宋师姐戳她的头,“这种皇亲国戚,府里都养很多人,对外面说是看家护院,其实就是给他们做暗卫,要卖命的,你懂不?”

冯菁眨眨眼睛,卖命这事她熟,这少阳山里的每一个人,谁不是卖命呢?

她起了好奇心,偷偷摸摸溜去前殿,只见人山人海,挤不进去。

远远的听着,确实有刀枪棍棒的声音,听那招数,像是三水师兄。

冯菁暗笑,就三水师兄那两下子,居然还敢在王爷面前卖弄,真是好不要脸。

阵阵喝彩声传来。

冯菁开始胡思乱想。

其实如果跟这个王爷走,离开少阳山,说不定是条出路。王府若是好,就安身下来。若是不好,再寻个理由离开便是,到时候少阳山的人也不会知道。怎么想都是上策。

越想越觉得靠谱。于是她趁着月黑风高,偷偷摸进嘉宾居打算毛遂自荐。谁知门口一个身量奇高的青衣人挡住了她。

那人黑黑瘦瘦,目光如星。后来冯菁知道他叫谢良,是小王爷最倚重的侍卫,也是她一生的挚友。

冯菁软磨硬泡了很久他才带她进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端贤。

和想象中的糟老头子很不一样,他锦衣华服、气度非凡,看起来就很不好说话。

冯菁心跳如雷,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没敢再看。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光是往那儿一站,就让人害怕。

冯菁强装镇定,上前讲明自己的来意。

或许是宋师姐的八手消息不真,或许是端贤根本就没看上她,总之他一听完就说他不缺人,吩咐谢良带冯菁出去。

他说话的语气不容置喙,饶是冯菁准备了许多说辞也终究没有机会再开口。

冯菁垂头丧气的从嘉宾居出来,不想咚的一声撞到了门口偷听的三水师兄。这是黄长老的爪牙,肯定要去告状。

冯菁掐指一算,自己大限将至。

果不其然,第二天黄长老就把她关进了柴房,给她的罪名是骚扰贵宾,还扬言要废她武功逐出少阳山。

又是少阳山的破规矩,如果是未满年限的弟子被逐出师门,必须废去武功,日后不得再以少阳山弟子自称。

冯菁开始头疼,本来好歹留到二十五岁,有少阳山的名头和一身功夫,不愁没有生计。可是现在被赶走的话……说实话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

师父曾经对她进行过深刻的教育,他说如果不好好练武,以后到了外面要饿肚子,没地方住只好和乞丐一起睡大街,搞不好还会被抓去当丫头做苦力,或者砍掉手脚被拉去演杂耍。

思来想去,冯菁决不能失去她的一双手脚,于是半夜从狗洞里钻了出去,再次来到嘉宾居。

谢良见她脏兮兮的又跑过来,着实吃了一惊。

冯菁知道自己现在形象很差,可顾不了那么多,她请求他让她再见小王爷一面。

谢良面露难色,可冯菁没时间和他废话,趁他不备,一把推开门。

咣当!

里面三个人整整齐齐地看向她。

黄长老眼睛瞪得像铜铃,掌门惊诧的眉毛飞上了天,小王爷则丝毫没有表现出认识她的样子。

冯菁全身血液凝固,想不到自己竟然这样倒霉。

可事已至此,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好豁出去。

她咽了咽口水,没有理会黄长老和掌门,只对着端贤说:“王爷,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冯菁,你疯了吗!?快给我滚出去!” 黄长老怒喝。

掌门回过劲儿来,咳嗽了一声,说:“冯菁,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有贵客在,勿要放肆。”

冯菁梗着脖子,当做没听见。她已经走投无路,今天发疯也是死,不发疯也是死,她要和这个世界拼了。

“殿下,” 掌门抱歉地对端贤说,“门下弟子年幼,多有冒犯,您放心,我们一定严加管教,她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