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
他的作息很有规律,十点钟陈省准时闭上眼想要进入睡眠,夏夜安静,嘴巴里忽然跳出一个人的名字,由于骨传导,自己听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难以忽视,不只是耳朵能听到,身上的其他地方好像也能听得见。
他不知所措地从床上坐起来,对这种情况感到不解,对自己这种贸然喊出那位女士名字的失礼行为感到羞耻,还有些别的什么,他不知道,总之在多种心情下,脸上的血液热起来,比身上的任何地方的温度都高。
这过分灼热的温度敲碎了他的生物钟,他一点都不困了。
叮。
手机屏幕在夜里闪烁,陈省以为是公司消息,拿过手机查看。
安宁:今天很开心,期待下一次见面
安宁:晚安
一时之间没握紧,手机掉在被子上。
她、她在自己的联系人里面出现了。
陈省低着头,呆呆地看着对面传来的讯息,他居然刚反应过来,今天他们两个在餐厅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小陈人挺利整的,就是太无聊了点。”陈省想起周围人对自己的评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失望的表情,无一例外地都是在感慨他的无趣。
他也的确是一个无趣的人。
可是安宁说期待下一次见面…是不是意味着,她没有对这场见面失望,没有对他感到失望呢?
他忍不住去猜,被各种可能性牵动情绪,如果真是这样,心就会雀跃到不行,如果不是,虽然这已经是他司空见惯的,却不知为何比平时更难过些。
对了,她还向自己问候了晚安,要快点回复,不能让她久等,发呆的事情日后再说。
“晚安。”在哒哒打了一长串感谢语和祝福语之后,陈省对着手机屏幕轻轻出声,尽管对面根本听不见。
安宁对他,是期待的吗?
心好慌,他辗转反侧不得安宁,只是见了一面而已,为什么她的一字一句都令人在意?百思不得其解,他把聊天记录看了好几遍,怎么看都不像假的不是幻觉。他用夏凉被把自己包成一只奶油号角,捂得有些闷热,他又忍不住扯开被子,一来二去反反复复,漆黑的卧室不断响起簌簌声和轻笑,两个小时过去都不能安静。
失眠了。
陈省裹在被卷里,失眠让感官变得敏锐,他身处卧室,却能听见客厅钟表指针在动,但他并不为此感到苦恼,只觉得开心。
空调开着但在今夜没有效果,实在睡不着,陈省慢吞吞从床上下来,去客厅为自己倒了杯冰水,胃里冷下去,脸颊反而更烫,他只好跑到洗手间去冲脸。
手捧起冷水泼到脸上,陈省抬起头,湿漉漉地照起镜子。
他究竟在做什么?从餐厅回来就一直在做莫名其妙的怪事。
LED 灯为全身着好冷光,这令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更清晰。
里面的人好陌生,那个人有一张红脸蛋和两只翘起就放不下的嘴角。有什么很好笑的事吗?为什么他一直在笑?究竟发生过什么?
“陈先生,是吗?”女人撑着脑袋,笑眯眯望着他。
“是。”他点点头。
他的反射弧本身就较其他人长些,但是今晚,不对,已经过了十二点,算是明天,回忆的滞后性更强,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昨天所发生的事情才涓涓涌回脑海。
陈省仿佛又回到餐厅里,服务员有眼色,不到一分钟就察觉两人到齐,来到桌前。
“两位需要吃些什么?”
今天的生意格外好,菜单有限,服务生只带了一本来,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并没有选择询问,而是直接将菜单递给了陈省。
安宁没什么别的表情,她早就经历过太多歧视,男人做主是这个社会许多人的共识,尽管除了生理结构,男人和女人并没什么区别,观念不同,没必要强求。
陈省僵硬着身子,被动地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递来的菜单,紧张到不敢呼吸。由于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