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抱这么大束花儿,送女朋友啊。”年轻男人是个自来熟的,主动向林遇问起他的事情。
一会儿还要同乘一间电梯,林遇不好不理他,只好出声回应:“不是。”
年轻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等他再抬起头,眼神变得犀利。
“我去二十楼,你呢?”
“我也是。”
“这么巧。”
“是很巧。”
叮,电梯到了,他们一前一后走入电梯。
“其实…”
“什么?”林遇转头看去,语气比方才更冷淡,带有催促的意味。他对陌生人并没有什么耐心,今天这个男人的话太多,自己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他唉声叹气,莫名其妙地对自己诉起衷肠:“我最近明白了一个道理,抓在手里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有时候爱一个人,就是要放她自由,尊重她的选择。”
有时候就是这么巧,陌生人随口的一句感叹,居然正中了自己的心思,林遇不再心不在焉,开始认真倾听。
自己踽踽独行惯了,换个角度看问题,听君一席话,说不定他的心结就能不那么紧,起码能松泛些。
“可是,这样很难。”他心下郁结,对着一个陌生人说了真心话。
“但你不放手的话,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这样只顾你自己的感受,反而给她添了难,有时候顺其自然也是一种有为,有缘的人无论如何缘分也散不尽,无缘的人无论如何也纠缠不到一起。”他一边盯着电梯层数,一边用余光看向角落的林遇。
林遇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定定地看着手里的花束。
是啊,八年过去,安宁早就有了新的生活,自己真的有必要破门而入,闯入她的生活吗?
“对了,我叫凌寻,你呢?”
屏幕上显示已经到了第十七层。
“林遇。”
“林遇…”他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笑眯眯对他讲:“相逢即是缘,看来咱们哥俩还挺有缘分,不过你跟安宁没什么缘分,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改天说不定咱俩能出来喝一杯。”
“哦…好。”林遇接过卡片有些纳闷儿,想着这人真是自来熟过头了,只是说上两句话就能约个酒。
等等,他怎么知道自己找的是安宁?
林遇觉得事有蹊跷,他低下头看那张卡片,上面赫然写着垦德吉外卖订餐,等他再抬起头,刚刚站在原地的人已经猎狗一样的飞奔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亲切体贴地为林遇关上电梯门。
林遇想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拜拜”凌寻在电梯门彻底合上时笑呵呵地向林遇竖中指,“兄弟别想了,哥还是排在你前面的,你自己找个地方凉快去吧。”
“艹。”这人怎么这么贱,林遇罕见地爆了粗口。
他在二十一层下电梯,走楼梯去了二十楼。
刚下电梯门,他就看到了凌寻,凌寻身旁还站着那天他遇到的那个工作人员。
“安律师不在,您改日再来咨询吧。”
“她去哪了?”
“这个不方便透露。”助理嘴严,她扭头就走。
“去哪了…”凌寻背对着林遇自言自语,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肯定是去离婚了。”
“安宁要离婚?”
“对啊。”
凌寻回过头,看到了林遇。
两个人按兵不动,任视线在空中短兵相接,双方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与自己同样的想法与感情。
倏地,凌寻导弹一样地冲向电梯,林遇则是快速地冲进楼梯间。
凌寻到达一楼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林遇,他轻蔑一笑,想着这个贱人腿脚还真不利索,他不愿错失良机,必须趁虚而入,所以他手快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乘车去往安宁的住所。
等到车辆启动,路边停靠的另一辆出租车也缓缓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