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挺可惜的,他被我骗了还一直没日没夜地守在我床边,作为一个滴水之恩滴水相报的人,我难得为他准备了谢礼。

楼间灯火一盏接一盏地灭下去,时间不早,没必要继续等,我从窗前离开,转身走向里屋。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办公室的大门倏地被推开。

“谁?”我警惕地转头。

吭哧吭哧的吐息在深夜格外刺耳,凌寻抱着堆乱七八糟,一瘸一拐地闯进来,他倚靠在门上,气喘如牛:“狗日的…电梯晚上搞维修…我活活爬了…”

他咽下口气顿了顿:“…二十楼。”

我放下心朝他走过去:“我以为你今晚不来了。”

他看起来实在累,我想替他接下东西,结果他紧紧箍着死活不松开,我好奇地问他这些都是什么。

“喔这个啊…”他忸忸怩怩了好一阵儿,脸上罕见地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他支支吾吾不愿回答我的迷惑,选择先解释原因:“楼梯间坏了盏灯,我一脚踩空…就给压坏了…”

“你可千万别笑我啊…”凌寻脸蛋红红。

我这才发现他侧脸有淤青,扣子也掉了两颗,头发倒是齐整,他发型做得不错。

我撒谎:“不笑你。”

听到我的承诺,他才略显拘谨地敞开怀抱,我低头看去,确实压坏了。

欧雅纸从侧边碎开,皱皱巴巴没了造型,由它抱着的黑色郁金香折得东倒西歪,其中几朵的花托上已经不剩什么瓣片了。

不光如此,蛋糕均匀涂抹在礼盒的盒壁上,连形状都不见。

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发愣,他左掏右掏拿出一个盒子。

“还好这个没碎,这要是也碎了…就太丢脸了。”

凌寻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对耳环,像是出自 JRA 之手,它们由 8 颗天然海水珍珠组成,配镶风筝形和圆形钻石,在白炽灯光下熠熠生辉。

“生…生日快乐。”凌寻别扭地不看我,把东西一股脑往我怀里塞,“虽然是昨天。”

怪不得他遮遮掩掩,以他往常的尿性肯定一进门就得塞我眼里。

我怔了怔,怀里沉甸甸的。

工作之后,这种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变得普通,大多数时间我都忘记了纪念,今年也是一样。我低头看了眼手表,12:07,生日确乎已经过去了。

凌寻替我记得。

“谢谢。”病痛让人多愁善感,我没有对他说谎话,而是发自真心的感谢他。

丁是丁卯是卯,他账算得泾渭分明,先是笑眯眯地跟我客气说不用谢,而后脸一垮:

“你别多想,我只是看在日子特殊的份上才休战的。”

他龇牙咧嘴的向我宣战,说着什么他被骗一时不会被骗一世,深仇大恨都在他备忘录里记着呢。

“你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我…”他木头一样僵住。

我随手把束带扔到他脸上,带子蒙住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甩甩头,解放自己的眼帘。他看到面前人身上的大衣失去束缚,松松垮垮地敞开,里面的透明黑色蕾丝若隐若现。

“很巧。”我缓缓走向他,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缓慢而沉重,“我也准备了谢礼。”

他一步一步后退,净做无用功。

我将凌寻抵在墙上,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要不要…拆开看看…”

“呃…呃…”凌寻被迫后仰,本该无比正直的双眸不受控制地偏离轨道左右游移。

这是什么,镂空的?嘶…这人也真是可恶,他正宣战呢,这人就水灵灵地把腰带抽开,直截了当地展示全新装备,并把明示写在脸上:

哎朋友,勺子一样地跳呢这个圈套进来你给我。

“我根本不吃这套,你少来。”凌寻皱眉,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他坚持对赌毒说不的原则,没舍得动手合上眼前大开的衣襟。

他坚决不会被迷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