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受,怎么会好受。
“别分手,好不好?”林遇想握她的手,安宁却把手抽走了。
“这个就算了,哎,怎么又哭了,不哭不哭…”
这个人真的很矛盾,上一秒说恨,下一秒又在挽留,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叮叮当当,铃声响起。
“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安宁拿起电话走了,把状态不太好的林遇留在座位上。
安宁出了餐厅就没有想过再回去,主要是为了逃避,她也不想不告而别的,在对林遇余情未了的情况下,看到他露出那样可怜到像被人虐待过的表情,她怕自己会心软,但心软最没用,她不会再放任这个人去影响自己的脚步。
既然再见这两个字他难以接受,那就不必说了,意会即可。
林遇孤零零呆在位置上,菜早就上齐了,他看不见,任它们放凉。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对面的那个位置始终都是空的,安宁再也没有回来。
饭店打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离开,冤种服务员想下班,再也等不下去,只好走过去提醒他。
“先生,您还好吗,啊…”
奇怪的客人的手是红色的,服务员凑近看被吓了一跳,这才知道是客人握碎了手里的杯子,玻璃攮在手心的肉里,红颜色不是沾了番茄酱,也不是洒了罗宋汤,是原本应该淌在血管里的血偏了轨,从皮肉里涌出来,流在表皮上,这人还不觉疼,也不怕贫血,眼皮都难眨一下,他只丢了魂似的让血流成河。
安宁走得太干净了,林遇回到公寓的时候,双数的东西全部都成了单数,她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留下,离开时骗他就算了,她连念想都不给他。
哭泣是林遇能做的行为中最有力的抗议,她从来不会对他的难过视而不见,但她今晚不想看,不想听,所有的回头路都被她截断。
林遇躺在那张床上适应孤单,适应不了,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了,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开闸放水,流尽可能多的眼泪。
可能是触发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被分手的那段时间林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他遗忘了,直到他遇见曾经的舍友,舍友惊讶地说他现在怎么这样了。
哪样了。
林遇侧头去看玻璃上的倒影,没有人碰他,但他的头仿佛被一双手拧过去的,整个人一点活气都看不到。
倒影里的他就像一具骷髅架子,回家一称,瘦了十五斤,现在的他跟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安宁再也没有出现在林遇身边,舍友猜测出林遇大概是被分手了,怀着为林遇好的念头,他劝林遇去找心理医生,林遇也去治疗了一段时间,结果在刚见成效的时候,他又远远地看到一个背影。
这一眼成了他无数夜里的惊魂梦,之前所有努力全部报废。
舍友再次偶遇他的时候,林遇比上次更瘦,风一吹就要晕倒似的。
没办法了,出国吧,眼不见为净。
林遇在国外进修了几年,为了恢复状态,他甚至专门找人做了催眠,催眠有点作用,他逐渐淡忘了那件事情以及那个人,只是每到夜晚,他都会梦见一个人,具体什么样他看不清,但看她的样子,好像跟自己有很深的羁绊。
是梦中情人吧。
不然为什么每次梦到她,他都会有悸动的感觉。
林遇想看看她的模样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上总有一层面纱,但这并不影响他在梦里跟她恋爱。
回国工作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刻意避开大学的城市,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他在某一线城市的三甲医院就职,有钱,长得帅,还是个单身的,有不少主任医师想拿他当个好资源给人牵个线,没有一个成功的。
具体为什么,他只能说不合眼缘。
林遇的身体总是告诉他,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他需要的另有其人。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他跟一个人对上视线,自此梦中情人长出了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