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一定是相当不痛快,林遇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样子,他也紧跟着她不痛快,不是因为被调戏,也不是因为被忽视,他早就把来之前的怨恨抛于脑后了。

处在中游的安宁偏头瞄了一眼,正好对上林遇的视线,她招招手,露出潇洒的笑容,而后目视前方冲刺起来。

与此同时,林遇也避开眼前的围观人群,向跑道终点走去。

过线的安宁卸了劲,惯性让她冲出去五六米,在彻底停住之前,她还被脚下鼓鼓囊囊的塑胶跑道绊了个跟头,但并没有倒在地上,因为有人提前张开手臂接住了她。

怀里的人气息不太稳,为了不妨碍跑道的布置,林遇带着她去草坪找裁判确认成绩,抱怨消逝,余下的只有不忍,偏偏这人还不把身体当回事,她是真的跟她自己有仇吗?

林遇略带责备地问她:“难受还跑?”

“一开始想着干脆老太太遛弯算了,结果学长在这儿,我就想发挥好一点。”

她微微仰头看着他,炽阳同化了她的眼眸,里面摇晃着滚沸热情的水,林遇的心都差点被这份情所灼伤,此时他才彻底打消了顾虑,面前的人对自己分明是有意的。

安宁有虏获人心的能力,半年多的相处中,她早就悄无声息地把这份能动人肺腑的悸动传染在他身上,此时此刻,林遇的心也随之颤抖,自操场离开后,他道了声得罪,弯腰抱起她向医务室走去。

他们在路上得空聊了几句,林遇知道了两件事:

一是安宁最近确实忙地昏天黑地,小组作业、学生会任务和比赛同时挤在了一块,她不是玩腻了,就是单纯的劳于奔波,是他自己胡思乱想;二是最近春季体测,安宁每次在回宿舍的路上都会顺手接个体测代跑,但昨天她在代跑时被侧边人冲撞了,腰是倒地时伤到的。

原来她是因为拿不准能跑出什么样的成绩,所以才没坚持让他来观摩。

林遇的心情从谷底返回到云霄上。

“疼吗。”安宁在床上为后腰贴膏药,他背对着她问道。

“疼得很。”

“下次不要这么造作自己的身体。”

“不要。”

听到床上的人说了什么之后,林遇微微回头瞪了她一眼,但是被瞪的人一点都不心虚,甚至更理直气壮起来:“我只是觉得被你抱着的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