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羊还是可爱的。

……其实这人面目也没有那么可憎。

趁她还没跑到足以听见他声音的地方,林遇轻轻哼了一声,将背挺得更直。

“学长。”运动让安宁呼吸更急促,她现在跟只充分发挥作用的烟囱没两样,吞云吐雾,还没说几句话就有许多白色的气飘出来。

林遇看着她,忽然就想做一件幼稚的事。于是在安宁低头接他递去的手提袋时,他也稍张开嘴,学着她呼呼吐一小口丝丝袅袅的白气之后,他心情有变好一点。

但还是差,她别想就这么算了。

“谢谢学长,真是太麻烦你了。”她把袋子抱在怀里,向他笑。

心不争气地酸软,但又立刻清醒过来。

林遇知道她对别人也这样,那自己究竟特别在哪里?

……还让他整天跟她一起学习,两个人像战友一样,搞得全是革命友谊,这就是她的态度?

追人追得一点都不合格,他不满意,零分。

“你也知道是在给我添麻烦。”林遇说话带着怨气。

安宁个没心没肺的,还笑得更灿烂,这让他更生气,所以林遇想了想,他觉得这种程度对她这种人来说还是轻了。

“…麻烦鬼。”他补充道。

“嘿嘿。”安宁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他在骂她,她跟他说伸出手来。

“又要做什么?”

林遇不情不愿地把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展开,递出去。

她从怀里掏掏,拽出个大包,怪不得那么鼓,原来是装了东西,现在东西拿出来,她瘪了一圈。

安宁将他的手翻过来,让手心朝上,而后担住他的手,把那大包往上一放。

林遇垂眼看着她动作。

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碰他的手,不知分寸的家伙,给别人递东西也这样吗?

“这什么?”手心里又沉又热,他张开五指严密地托住它。

“老板增了项新业务,这是员工福利。”安宁松开手,退后半步。

林遇拆开封口,看到笑口常开的圆栗子。

他不是铁面无私的人,贿赂还是会收一收的,这人还知道行贿,看来还有点觉悟。

林遇的嘴角彻底解放,它轻松多了,两端各向上倾斜了五度。

“老板人很好,给了我很多,学长要是吃不完的话,可以分给舍友。”偏偏有人不识时务,他好不容易心情好一点,她就说出令人生气的话。

“你管我吃不吃得完。”林遇瞪她一眼,为了防止她把贿赂收回去,他调头就走。

给他了就是给他了,他想怎么处置这些胖栗子还用不着她说了算,再说了,宿舍里那群人吃得明白吗就吃?

是他的就是他的,他全都要。

考试完毕,有人欢喜有人忧,很正常,有人复习得好,放假了当然高兴,有人复习得差,生怕老师捞不上他。

学霸林遇站在了忧郁的阵营,因为放假就意味着回家,回家意味着一个人,一个人就意味着没有舍友在他耳朵边上叽叽喳喳,那个整天在自己面前乱晃的她也要将近两个月不见了。

路途遥远,就算他的包里还有她的课本,她也用不上,就算用得上,她也不能来拿。

安宁假期也不闲着,她在餐厅做兼职,忙得脚不沾地,但林遇太有钱,他一整天都没事可做,尽管她闲下来会跟他说几句话,但对他这种闲人来说几句话还是过于少了。

林遇看着两小时之前的消息发呆,心想文字终究还是比不过真人生动。

夜晚,来不及挂的视频电话被对面及时接下,不太清晰的画面中,安宁穿着睡衣,头发也被她散开,她躺在床上问他怎么了?

看着屏幕里的那张脸,林遇有点无措,思来想去,他干巴巴道:“误触。”

“这样啊。”她的眼神意味深长,仿佛能看透他。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在脸颊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