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宴将照片往前推了推,相框边缘抵住严陌的膝盖,“严陌,你不是最擅长计算筹码吗?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他身体微微前倾,指尖点在照片上昭昭的笑脸:“说出你背后所有势力的名单,交出冰泉岛的核心数据,我可以保证昭昭这辈子都能在阳光下长大,永远不会知道他父亲是谁,更不会接触到这些肮脏的阴谋。”

锁的电流不知何时已经停止运转,但是,严陌的手指在椅臂上蜷缩起来,指甲几乎要嵌进金属里。

他的视线黏在照片上,像是要透过那张纸,摸到孩子温热的脸颊。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所有秘密。

那些深夜里啃噬他的愧疚感在此刻疯狂翻涌,昭昭出生时微弱的呼吸声、第一次叫他爸爸时含糊的音节……

无数画面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做这一切,最初不就是为了给昭昭一个“干净”的世界吗?

他以为只要掌控了冰泉岛的力量,就能扫清所有威胁。

可什么时候开始,目标变得越来越远了?

“或者,你可以继续嘴硬。”

司夜宴的声音像冰锥,刺破他短暂的动摇,“等你背后的人彻底榨干你的价值。”

严陌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像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你敢动他试试!”

“我不会动他。”司夜宴靠回椅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但你背后的那些人呢?他们连你都能利用,难道会放过一个可能掌握冰泉岛秘密的孩子?”

严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窒息。、他知道司夜宴说的是实话。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比他更疯狂,更不择手段,昭昭对他们而言,从来都不是孩子,而是随时可以取用的基因容器。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照片上,昭昭笑得那么甜,仿佛世间所有的恶意都与他无关。

严陌的手指颤抖着抬起,距离照片还有几厘米时,却又猛地收了回去,像是被烫到一般。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

“司夜宴,你太天真了。我背后的势力,是你根本无法抗衡的存在,就算我今天说了,他们也会有一百种方法让昭昭……”

他没能说下去,因为喉咙里涌上的腥甜堵住了话语。那些话像淬了毒的针,不仅刺向司夜宴,更狠狠扎进他自己的心脏。

司夜宴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挣扎像火焰般烧起来,又被理智强行按下去。

他知道严陌不是没有软肋,只是这根软肋被他用层层野心包裹得太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我给你十分钟。”

司夜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十分钟后,要么你拿起桌上的通讯器说出一切,要么……”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寒意,让严陌打了个寒颤。

审讯室里陷入死寂,只有墙上的计时器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严陌的神经上。

他的视线在照片和电流锁之间来回移动。

计时器走到第五分钟时,严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胸前的衣服上,像绽开了几朵暗红色的花。

“呵……”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悲凉。

“司夜宴,你以为抓住我的软肋就行了?你根本不明白,有些事从一开始就由不得我们选。”

他抬起头,眼底的挣扎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

“就算我今天说了,他们也会立刻找到昭昭。你护得了他一时,护得了他一世吗?”

司夜宴的眉峰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你以为我背后的人是谁?是那些坐在议会大厦里的老家伙,是掌控着星际联盟经济命脉的财阀,甚至……”

严陌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诡异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