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员印象很好,托人打听,知道她是外地来打工的,才二十出头。”

席聿宁问,“就是你后来的继母?”

“是的,”何圣薇接着说,“高英是逃婚出来的,她家里人逼她嫁给同村的一个流氓。我爸爸大她好几岁,又拖家带口,本来还担心会不会遭她嫌弃,但没想到高英对我爸爸也有好感,于是他们很快结了婚。婚后高英对我还算不错,他们也没有要自己的孩子。7 岁之前那几年,”何圣薇唇角含笑,“我像同龄人一样过得很幸福。”

“那你爸爸,”席聿宁猜到什么,“他后来……”

“我 7 岁那年,他上班的时候出了意外,”何圣薇语气很淡,“脚手架的螺丝松了,他掉下来摔死了。”

见席聿宁沉默,何圣薇换了个姿势,平躺在他腿上,“我可能真的是克星命,先是克死了妈妈,又克死了爸爸。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是有人这么说过?”席聿宁听出她弦外之音,喉间有些堵意,“对还是一个孩子的你?”

何圣薇轻笑,不置可否。

“我爸爸去世后,单位赔了一笔钱。高英没有工作,用这笔钱盘了个饭馆,但她没有经营头脑,一年多就坚持不下去了,还把本钱都赔了进去。也是那个时候,她对我的态度变了,经常骂我是拖油瓶、丧门星。”

“不过我理解她,”见席聿宁的脸色沉闷得要滴出水来,何圣薇刮刮他的下巴,“她年纪轻轻背井离乡,还当了后妈,跟着我爸爸也没过几年安稳日子。现在带着我,也很难再找条件好的男人。”

“饭店倒闭后她就四处打点零工。我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我从来不要什么新衣服新玩具,也尽量少吃一点饭。开始时我奶奶还会贴补点钱给我们,但被我姑姑发现后,就没有再给过。”

“后来高英认识了一个男人,大她十几岁,开了间麻将馆。我第一次在家里见到他时,他拎了好些东西,还塞了红包给我。那是爸爸去世后,我第一次见高英那么高兴。”何圣薇轻笑,“我也高兴得整晚都没睡着,因为那份红包里,有整整 1000 块钱。虽然第二天红包就被高英收走了,但她买了排骨和鱼,做了一顿很丰盛的饭给我。”

“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原来的房子,去那个男人家里住。那个男人好像很喜欢我,他给我买漂亮裙子,让我穿给他看,还说我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渐渐的,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摸我的头发和手,后来他试图抱我,被高英看到后,他反而说是我想要他抱。高英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下贱,这么小就想花男人的钱。那之后我就不再要那个男人买的任何东西。”

“后来呢?”席聿宁唇角紧绷,握住她手指的手微颤。

“有一天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翻身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有人,这个男人竟然躺在我身边,而且还光着身子。”

“宝贝……”席聿宁深吸口气,语气森然,“他现在还活着?”

“不知道,可能已经死了。”何圣薇很平静,“当时我吓坏了,尖叫着跑了出去。高英也惊醒了,那个男人却厚脸皮地解释,他是喝多走错了房间。”

“席聿宁,”何圣薇语气像在开玩笑,但每个字都咬牙切齿,“我第一次看见男人的那个东西,真的又丑陋又肮脏。”

“第二天,这个男人买了很多好吃的给我,说是要赔礼道歉。高英不准我吃,把东西都扔了,他们大吵了一架,那个男人打了高英,还骂我一直想要勾引他。吵完架后,高英就带着我搬了出去,回到了原来的家。”

“我们生活得很困难,我一直很害怕高英会丢掉我。我努力学习,努力做家务,我想让她知道我不是她的累赘,”何圣薇的眼圈突然红了,“可她还是把我扔掉了。”

她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水珠,“我 10 岁那年,凤北下了几十年不遇的大雪,我从没有见过那样大的雪,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学校没有上课,高英却说家里的米吃完了,一定要出门去买。我跟着她出门,雪大得看不清前面的路,积雪重的地方都快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