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她看向自己,眼光像荆棘的刺。

“心疼他,所以伤了我也无所谓。”

不是问句,是陈述。

两人气息纠缠,目光对峙,何圣薇恍惚中发现,席聿宁英俊的面容竟添了几分扭曲。

像席聿宁这样的男人,脱掉了华服和修养,也变成了一头兽。

被强压下去的愤怒化成了烈火,从腿心一直烧到头顶。

“对啊,”她语气嘲弄,甚至坦然地笑了,“我心疼他。”

席聿宁动作顿住,荆棘的刺一寸寸爬满冰。

他狠狠堵住她的嘴,惩罚似地加大了力度。

何圣薇的手指嵌进他的肌肉,划出清晰的血痕。

她像一条脱水的鱼,口中氧气被他攫取,身体在他的掌控中浮浮荡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席聿宁终于停止蹂躏她的嘴唇。何圣薇拼命呼吸,眼睛通红,张口死咬住他的侧颈,声音断断续续。

“席聿宁,我要杀了你……”

颈间的痛感让男人动作更加凶猛,一记深顶直接将她逼上了顶峰。他牢牢箍住她的腰和背,无隙相拥间,是她脆弱不堪的颤抖和痉挛。他喘息着释放自己,张口含住她湿润的耳廓,无限温柔地低语。

“我等着。”

杜西源沉默地坐在沙发里。

窗外雨潺潺。越州地处亚热带季风气候区,热带气旋影响之下,这座城市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和雨相伴。

他昨日才自凉爽干燥的北国归来,甫一落地,竟生了几分不习惯。

就像他不习惯,何圣薇已经结婚的事实。

手机还握在手里,骨鲠在喉,芒刺在背。

方才通话时,尽管何圣薇极力克制,但他听得出来,她身边有一个男人的存在。

是谁不言明喻。

雨自昨夜开始,淅淅沥沥地至今未歇。屋子里未开空调,潮湿的气息无孔不入地侵入。

杜西源终于起身,向浴室走去。

走路缓慢的时候,他的腿疾并不明显。但如果仔细观察,很容易发现他是个跛脚。

康复训练期间,他吃了很多苦头,但最终也没能完全恢复成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杜西源全身浸在浴缸里,冷水没过他的脖子,在下颌边缘浮荡。

他有种轻微的窒息感。

但他莫名喜欢这种有些痛苦的感觉,身体的某种渴求被唤醒,某个地方不可抑制地抬头。

脑海中她的样子模糊又清晰,杜西源的理智被一丝丝抽离。他看到她身旁的那个男人,竟然有一张和自己完全相似的脸,他们拥抱、亲吻……他的吻落满她的全身,流连她的隐秘,直抵她的深处。

这种充满了欢愉与羞惭的短暂满足,让人觉得无比疲惫。杜西源一刻也不想在水中停留,厌恶般地起身,把身体冲洗干净。

医院的电话打来。

“杜先生,手术非常成功。患者现在已经度过恢复期,随时可以出院。”

杜西源长身静立,望着窗外灰蒙天色下的重楼叠幢,半晌轻声开口。

“我现在过去。”

男女主的交手还挺刺激,感觉男配好受伤??

男配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安抚

胸中盘桓郁结的那股情绪逐渐褪去。席聿宁把泪眼婆娑的女人放到床上,指腹轻柔地拨开她凌乱的长发,低下头,安抚性地想要吻她的额角。

何圣薇把脸埋进枕头,没让他碰。

席聿宁在床边沉默地坐了一晌,后知后觉地感到手臂传来的痛感。

伤口已经严重裂开,绷带完全被血洇透。

他起身离开卧室。

破损的皮肉混着鲜血,解开纱布时有些许黏连,他索性一把扯掉。

皮肉撕扯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他上的是军校,又服过兵役,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但他今晚莫名有些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