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这条路本就偏僻,此刻更没什么人经过。一双女式黑色皮鞋翩然而至,停留在房泽眼前。
何圣薇踢开用来“行凶”的砖头,眼光俯视,语带嗤笑。
“我帮你付了钱,你连一句感谢都没有,怎么还跑得比狗还快?”
房泽捂着头勉强抬眼,借助昏暗的路灯,他瞧见掌心浸着一抹红色,不由气急败坏。
“何圣薇!你别他妈以为我不敢还手!”
“没人拦着你。”何圣薇冷笑,“这点小伤,比起你让杜西源受的,根本不值一提。”
越州冬日夜晚,温度仍处于 10 摄氏度之上,但何圣薇周身寒气萦绕,语气也如湖底坚冰。房泽被她气势所迫,加之心里有鬼,竟情不自禁地瑟缩。
“你胡说八道什么?杜西源撞车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你找不到替罪羊,就来拿我消遣。拜托小姐,你有证据早就交给警察了好吗,拿我当白痴啊!”
“证据当然有,但具体的,还需要你来解释。”何圣薇拿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房泽看了几眼,脸色瞬间变了。
“这、这分明是伪造的,不可能……”
何圣薇见他意欲抢夺,当即收回手,“你是不是想说,你给了酒吧老板好处,已经看着他删掉了当天晚上的监控视频。只可惜,”何圣薇摇头笑道,“你给的不够多。”
不等房泽开口,她继续道,“你不用狡辩。杜西源酒精过敏,喝一点就会头晕,而你掺在饮料里给他喝下的,足以让他神志不清。现在杜家也在找你,你觉得杜洪波会轻易放过你吗?”
最后一句,何圣薇是有意诈他。杜西源并没有透露和房泽见面的事,他似乎打定主意要背下这个“黑锅”。
这也是让何圣薇费解之处。
房泽脸色铁青,半晌突然咧嘴笑了。
“席太太,你这么关心杜西源,你老公会开心吗?”
“与其无聊到操心别人家事,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何圣薇莞尔,“堂堂房家少爷,怎么落魄到东躲西藏,连区区一百块都拿不出。我听说你父亲已经停掉了你的卡,还放话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为什么?”
“席太太何必假惺惺。”房泽踉跄站起,手掌在衣服上随意抹了抹,面上浮现无所谓般的神情,“我不过玩牌输了点钱,我老爸那个家伙就放话说要我喝西北风,真是古板得要死。怎么样,特意来看我笑话,满意了?”
“房少毕竟是房少,就算被赌场追债,几千万在你眼里也不过洒洒水而已。”何圣薇微笑与房泽对视,“那么我想请问,房先生已经明确表示不会替你还债,这么多钱又突然一次性还清了,难不成你中六合彩啊?”
说罢她略作停顿,仔细打量房泽,见对方不答,且肢体语言明显透露出一丝紧张,索性也不再兜圈子。
“有人替你还债,作为条件,要你在狙击杜氏上添一把火,对不对?”
房泽手指蜷起,掌心已经渗出了汗。
“切,这不过是你的猜测,有真凭实据就拿出来。”
“杜西源把你当朋友,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房泽颓废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嘲讽。
“何圣薇,安心做你的席太太,杜西源自然什么事都不会有。”
何圣薇警觉,“什么意思?”
“不过也要怪这小子,”房泽冷嗤一声,转而叹了口气,“心心念念着别人的老婆,意识不清了还唠叨着你的名字,真是十足的蠢蛋。”
“房泽!“何圣薇无法再听下去,“我再问一遍,是谁指使你做的?”
“你搞错了,没有人指使我。”房泽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我也没有要害阿源。我根本不知道他喝不了酒,删视频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算是警察来,也不能随便冤枉人。”
“房少真让我刮目相看。”何圣薇怒极反笑,“只怕这些说辞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不过我也没指望你这种人有多老实,我既然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