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光景还未持续多久，两侧的墙壁又喷出热水来。

席聿宁打开了淋浴的按摩功能。细小的水流上下喷溅，如羽毛般撩得人从头到脚都麻酥酥的。

何圣薇颤得很厉害。

她掐紧席聿宁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语气明明满怀着怒意，出口时却溃不成调，听来更像是在撒娇。

“你这个混蛋……士可杀……不可辱……”

“宝贝，”席聿宁着实被逗笑了，“你的成语还真是信手拈来。”他咬一咬她的耳朵，“既然你说我是混蛋，那我就更混蛋一点。”

怀里的女人已经敏感得不成样子，只需要他在火上浇一点油。席聿宁掌心撑住何圣薇的身体，刻意放慢速度，末了又突然发力。

何圣薇颤抖得如同风雨中摇曳的花枝，不可抑制的声音出口，宛如呜咽。

席聿宁吻她颈窝，满足般轻叹，“果然是这里。”

巅峰余韵中的何圣薇，眼尾、双颊、嘴唇皆是桃花一般的颜色。此刻她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竟流露出一丝茫然和脆弱。

席聿宁的心像被挠了一下。

“宝贝，”他空出一只手，轻抚她的眉眼，自言自语般低喃，“你真的，很漂亮。”

何圣薇仿佛回了神，也抬起手，覆在他的手上。

“所以，你喜欢我？”

水声持续，热气蒸腾。这种气氛下的问题，任谁也不能否认。

但席聿宁微笑启唇，一点没给美人面子。

“谈不上吧。”

何圣薇面上丝毫没恼，反而愈加亲热地环住他腰身，双手捧住他脸颊。

“但是……我很喜欢你。“

感觉到席聿宁身体的微僵，何圣薇冷笑，双腿突然猛得收紧。

席聿宁毫无防备，时隔多年，再一次经历了狼狈的缴械投降。

满意于男人动听的失态，她贴近他耳朵，温柔轻语。

“席聿宁，你别太得意了。”

何圣薇一口气游了十个来回，换了仰泳的姿势，却不再继续，浮在水面上发呆。

今夜无风无月无星，天幕像一望无边的墨色海洋，偶尔有闪烁的光点划过，是夜航的飞机。

人在睡不着的时候，容易想东想西，大到宇宙鸿荒世界和平，小到明天吃什么。

美其名曰思考。

何圣薇虽然睡不着，但她没有心思考虑那么多。

她只是想起了她和席聿宁纠缠的缘由。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她与何家的合约即将正式期满，而最后一个任务，是何启弘亲自派给她的。

替代真正的何圣薇，与席家联姻。

在何家生活了 18 年后，她头一次见到那位被保护得很好的二小姐。

女孩生得很美，眼睛很大、下巴很尖，苍白、瘦弱、安静，有专门的看护 24 小时照应。

不需靠近，何圣薇都能感受到她周身环绕的沉沉暮气。

何圣薇慢慢地走过去。

女孩无知无觉，仿佛感知不到有人走近。何圣薇蹲低身子，轻声打招呼。

“你好。”

没有回应，她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女孩这才注意到她似的，吃力地咧开嘴，露出一个勉强算是微笑的表情，随即又恢复了有些痴然的神态。

“她已经不认得人了。”夕阳映照之下，何启弘面容的沟壑清晰可见，“她 7 岁的时候开始出现的症状，这么多年我一直尽我所能不让外人打扰她。是我亏欠这孩子，不能让她光明正大地活着。”

何圣薇心念也如落日一样沉下去。

她知道自己渴求的是什么。

能够拥有自己的名字，掌控自己的人生，光明正大地活着。

何启弘转身面对何圣薇。

“阿薇，我一直视你为亲生女儿。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结束之后何家不会再束缚你分毫，你可以自行决定去留，这是我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