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席聿宁扬起一侧唇角,神情无辜,“睡觉啊。”

最后这三个字,他是看着她的眼睛,用气音说的。

就差把不怀好意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我警告你,”何圣薇压低声音,怒意隐隐,“别做无聊的事。”

“睡觉就是无聊?”席聿宁似是真的倦了,靠在真皮座椅里,口气懒散。转而又无赖般地笑了。

“何圣薇,想歪了吧。”

何圣薇大方承认,“你这么个人,很难让人往正派了想。”

“我自然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能让你念念不忘。”

何圣薇坐在左侧,素白修长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臂,拨弄琴弦般缓慢上移,寻到他的伤处。

指尖的触感像飞虫撩人般痒,席聿宁握住她的手,听见她轻声问。

“是不是不疼了?”

极漂亮的手指已经微微用力。席聿宁不答,按压的力度随之渐重。他眉头皱起,脸上却仍笑着。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甚至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席聿宁的安全带骤然弹起,他的吻几乎是同一时刻落了下来。

灼热的、侵略性的吻。

像是报复她故意弄疼自己,席聿宁吻得并不客气,舌头强硬地侵入她的口腔,手指扣住她的手指,掌心暧昧厮磨。

“席聿宁,”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何圣薇奋力挣脱,气息不稳,“不准在这里做。”

“放心,我没有这个意图。”他抚摸她的头发,语气低沉,试图再吻一吻她。

被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空气里有短暂的沉默。

去机场要一个小时,何圣薇觉得有点煎熬。

唇上的釉彩被他吃了个干净,她掏出化妆镜来补妆,一打眼,发现唇色反而愈加潋滟。

根本没有补的必要。

两个人各自规规矩矩地坐着,这会子倒相敬如宾起来。

这边何圣薇忽然想起盘桓于心的一个疑问,余光瞥过,见席聿宁眼帘阖起,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假寐。

不问也罢。

“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何圣薇转过头,见席聿宁已经睁开眼睛,一双瞳仁黑白分明,目光专注。

“前天在梅尼街,你为什么那么做?”

“你指的什么?”

“为什么要打开车门,你疯了吗?”

席聿宁不答,唇角漫出一点笑意,“你是在关心我吗?”

“当然,”何圣薇语气坦然,“你如果死了,会留下很多麻烦事。”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为我流眼泪吗?”

“会。”她凑近他,以手支颐,眼神真挚,“我会很伤心的。”

席聿宁盯着她的脸,一言不发。

两人再次近在咫尺,席聿宁只要些微倾身,就能触到她的唇。

而他此刻很想咬破这张虚伪的嘴。

把这种念头生生掐灭在萌芽,席聿宁移开眼,恢复了懒散闲适的姿态。

“我只是想赌一把。”

“赌什么?”

“赌他(她)不会杀我。”

见何圣薇一脸怀疑,席聿宁轻轻一笑,“我没有骗你。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答案出乎意料得草率,何圣薇不再深究,直起身摇头慨叹,“明堃集团主席席聿宁先生,您的胆识真是大得可以,运气也是好得可以。”

“确实,”席聿宁笑意渐深,“我的运气不错,没那么容易死。”

两个星期后。

明堃在交易所正式挂牌的日子。

从筹备、申报,再到审核、聆讯、发行,历时一年多的时间,终于迎来了收官时刻。

仪式的正式开始是在上午 9 点左右,8 点半即可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