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她啥意思,在他印象中,何吟好像没有随便动家里的东西。

前台大姐看他一脸迷惑,又放缓声音解释:“我们发现,卫生间花洒有被更换的痕迹……”

哦哦哦,这样一说,徐行想起来了,他俩不就是因为换水管才勾搭上的吗。何吟那天下午不换那根花洒软管,他就不会到她家里去,也不会将彼此的色心暴露无遗,更不会有后面这些抽抽插插的旖旎故事了。

被人敲诈的滋味尽管很不好受,但又因为是风流债的缘故,徐行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拿出手机来扫码结账。

等等,420?什么牌子的水管要 420?

徐行感觉今天一整天都在被人戏耍,火气上来了,他也想张嘴为自己讨个公道。

责问的话才刚想好,前台大姐却跟看穿他心事一样,笑眯眯说:“花洒和管子都不值钱,我们加收了一部分维修费,还有,罚款。”

她故意把“罚款”两个字咬得很重,听在徐行耳朵里,完全变了味。这哪是代缴罚款,分明是他自作自受,谁叫他瞎谈恋爱的,该!活该!

420 块钱的爱情罚款,对他来说,还是太少。就该罚得再重一点,让他好好涨涨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随便便流露真情。

回去超市里,小田主动承认错误,一脸歉疚跟徐行说是她把小何姐气走的。

“不好意思徐哥,我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

徐行当然没有责备她,实话说他也怪不着人家,相亲这个事,他本身处理得也不好。至少不应该瞒着何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呀。

“没事的,不关你的事。”徐行打开电脑看今天的流水,微笑着对小田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

小田也是有点喜欢当搅屎棍子,不仅八卦,嘴还碎,一听徐行这是不怪她了,胆子又大起来。她蹑手蹑脚地把手机上最近的高铁车次展示给徐行看,嘴里念念有词道:“晚上只有一趟车能到北京,这会儿还没发车呢,徐哥其实你可以去车站把小何姐追回来的。”

这么简单的事儿,还用她来教?徐行不耐烦地把她往一边儿赶:“去去去,干活儿去。”

小田还有些不死心,又说:“你怕什么呀!谁家情侣不吵架,你做生意这么精明,哄女孩子还不会吗?”

徐行向她投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他跟何吟,还真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爱情本身是一场你逃我追的游戏,这话没错,但不同主体之间适用于不同的规则,这也是出于对现实的考量。

何吟在北京还有工作,就算今天把她追回来了,再过个一两天,她同样会离开,不过就是离开的形式喜不喜闻乐见的区别。

徐行既然暂时没有随她而去的计划,那就不应该过分干预她的抉择,她也要工作,也要生活,放她回到正轨,这对他们两个来说,都将是一种仁慈。

再说直白点,他就是有点想分手。

何吟的离开,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彼此放下的机会。如果真的能就此结束,未尝不是另外一种善始善终吧。

他们两个都短暂地享受了恋爱的甜蜜、激情、热血沸腾,而不必走进婚姻的坟墓,不用担心长久相伴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也不用忍受爱意消退之后相看两厌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