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愿意过来呢。干咱们这一行的,多认识几个有头脸的人总没错。”

不光是干他们这一行的,放眼整个中国,谁不是在这个巨大的裙带宇宙中挣扎求生呢。梁康这话,从情理上看,没有大错。他口中那位姓于的师姐,的确也因为延毕耽误了求职,或许,她也真的很需要这样一个结交权贵的机会。

然而,何吟还是没有松口。梁康在电话那头绘声绘色当职场“老鸨”,苦口婆心的,他像个掮客一样,预备把年轻漂亮但失业在家的女孩子导向另一个全然未知的结局。他甚至还抱着一种“施恩于人”的心态,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吟吟,你想呀,于师姐毕业都一年多了,还啥也不是在家抠脚,肯定是高不成低不就。咱们把她引荐给老任总,想要什么样的工作拿不到呢?”

“老任总说是老,不过是资历在那儿摆着,要论岁数,也就五十出头。看着龙马精神的,只怕比很多年轻人都厉害。吟吟,你也替你师姐想想。”

他画蛇添足,又补了这么一句。

何吟做不到他那么理所当然。

她有一种十分强烈的预感,只要她主动打给于师姐,不管是龙潭虎穴也好,刀山火海也好,于师姐都一定会承诺到场。人在绝境之中,是会无所不用其极的。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不管怎么说,何吟做不到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去引诱女孩子成为人人喊打的职业“情妇”、“小蜜”或“三儿”。一个五十岁的老总,他家里会没有老婆孩子?

何吟冷笑着反问回去:“任总条件这么好,我听着都心动了。要不梁康,你干脆把我也洗洗干净,跟我师姐一块儿送到任总床上吧?都忍痛割爱了,任总肯定更会念你的好。”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要怎么说呢。何吟不愿意牵线,不代表梁康就找不到人。

更何况,在梁康眼里,于师姐也不过就是个草包美人,毕业论文都要找枪手的家伙,要不是看她没工作可怜,又是熟人,梁康才懒得搭理。

二话不说挂了电话,梁康转头就去联系其他的狐朋狗友,看能不能给任总挑两个合心意的女伴。

酒局是很正式的商业场合,何吟再怎么跟梁康置气,还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要他的难堪。放慢车速赶过去,时间都还很早,象征性喝了点香槟,梁康嘴里那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任总就进来了。左拥右抱,好不威风。

落后半步跟着两个女孩儿,左边那个清丽脱俗,右边那个美艳无双。两颗好白菜,全被猪拱了。何吟略带不屑移开眼,恰巧被不远处的梁康看到了,就硬拉起她跟任总碰杯。

何吟忍着恶心走完所有的觥筹交错。

散场以后,梁康的车限号,何吟载他回去。深夜里,路上没那么堵,但何吟还是在被某个超跑恶意别了一下后,爆出粗口。

梁康听出来是生他的气,也没搭腔,他们都是有理智的人,开车的时候是不会吵架的。怕情绪失控,怕死于非命。

很快到了小区楼下,梁康主动邀请何吟上去坐坐,她也同意了。

进了家门,情况大不一样。

梁康先发脾气:“你能不能管好你那张臭脸!稍不高兴就哭丧着脸,你让别人看了怎么想?你知道带你出去多累吗?我一天到晚忙得像个陀螺,伺候完那群大老爷,还得伺候你!怎么?我就那么贱?”

何吟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自顾自接了杯水,抿上几口,胃里的灼烧感才好一些。

梁康毕竟是个男人,看她不还嘴,也就不那么怒火中烧。换了个和缓点的语气,他要何吟替他也接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