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白知书猛地抬头,鬓角的碎发随着动作滑落,露出惊惶失措的眼睛。

“啧。”傅云凯的眼神骤然冰封,指节重重敲在桌面“”“我最讨厌别人打断我的话。”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白知书慌忙低下头,后颈的绒毛都竖了起来:“对不起,我错了。”

“算了。”傅云凯语气云淡风轻,像是放过了什么阿猫阿狗,他指腹摩挲着协议上“自愿捐献”四个字:“给你一次机会,再有下次,我不介意亲手拔了你的舌头。”

她签了自愿捐献,那么身体少任何东西,都不会有人追究。

白知书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牙齿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死死闭着嘴,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胸腔起伏的动静惹来对方不悦。

“行了,滚吧。”

这声呵斥竟让白知书松了口气,她几乎是踉跄着起身,手忙脚乱地抓过包,像逃离火场般冲出包厢。

酒店旋转门外的冷风灌进领口,白知书打了个寒颤才猛然清醒。

她扶着冰凉的玻璃幕墙,看着自己在暮色中扭曲的倒影。

明明是傅云凯坑走了她所有积蓄,刚才竟然因为他一句“滚”而感恩戴德?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痛感让思绪愈发清晰。

傅云凯这盘棋怕是早就布下了,他从不会做无用功。

倘若那天真的拿到江容海的私密照,她的下场估计依旧会和现在一样。

他的最终目的是让自己成为他的人。

可她不过是个中年女人,既没有青春容貌,也没有显赫家世,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如此费尽心机?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弹窗跳出来的瞬间,白知书的指关节都泛了白。

屏幕上的文字像针,刺得她眼前发黑。

这就是傅云凯说的小任务?

对她而言,却一点都不容易。

第二天下午的SPA馆弥漫着檀香,白知书站在雕花屏风外,听见里面传来孙倩慵懒的语调。

推门时,正撞见孙倩穿着藕荷色真丝睡袍,面膜纸下的唇角微微上挑。

“江家不要的破鞋,也配踏进这里?”

孙倩掀起眼皮,假睫毛上还沾着精华液的水珠,目光扫过白知书洗得发白的衬衫时,嗤笑里裹着冰碴。

白知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将涌到喉头的屈辱咽下去,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傅太太,我是来投诚的。”

“哦?”孙倩慢条斯理地揭下面膜,露出保养得宜却透着几分讥嘲的脸。

她把用过的面膜纸扔到水晶垃圾桶里,发出轻飘飘的响声:“那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诚意。”

白知书从包里掏出录音笔,递过去时手微微发颤。

江云宴竟然要白知书害她。

这便是傅云凯交给白知书的任务。

他要她在孙倩面前陷害江云宴。

傅云凯之前找孙倩谈过。

他说江云宴太厉害,他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不如合作,先将江云宴解决,之后再凭各自本事。

权衡利弊之后,孙倩同意了。

但两人实际上都心怀鬼胎。

为了证明自己,傅云凯只是简单的出了下手对付江云宴。

而孙倩到现在也没动手,只是静观其变。

这不是傅云凯想要的,他只能让白知书出面陷害江云宴,逼孙倩出手。

孙倩听傅云凯找人作假的录音后,指节骤然收紧,指腹泛白,却很快松开,漫不经心地用纸巾擦着指尖:“江云宴倒会找棋子。”

“傅太太明鉴。”白知书的声音压得极低:“江云宴从不是善类,我帮他做事也是死路一条。放眼海市,只有您能与他抗衡,更何况……”

她顿了顿,盯着孙倩无名指上的鸽子蛋钻戒:“只有您的孩子才配得上傅家继承人的位置。我愿做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