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朽干了一个月不到就挣许多,够支撑唐诗诗接下来两个月的化疗和护工费用了。
她是兼职,特意跟经理说她白天有份交社保的本职工作,不劳烦南港湾会所这边给她交五险一金,便于随时抽身,也不会被人发现名字身份都是假的。
唐不朽拿的工资也按时薪算,即便如此,也让会所里其他不少服务员对她心生不满,因为她真的抢了很多客户,拿了很多小费和其他好处。
唐不朽心知这样下去一定会被人整,便只能割舍几个客户给她们,让她们去抢着招待,平时再哥哥姐姐的叫着,给几百块钱超市卡,买买咖啡甜品讨好着,钱花的不多也让人家不好对她下狠手。
她这份工作没有告诉谢庸,反正她也是晚上七点开始上班,白天谢庸要是想找她,是能找到的。
每周也有两天休息,要么开车回海城看看唐诗诗,要么就跟谢庸约会。
冬日里天黑得早,唐不朽一到冬天就喜欢上被窝呆着,她跟谢庸说她已经不去酒吧玩了,早睡早起养身体,晚上七点就洗漱好在寝室里搞论文,冷天谁要大晚上出去约会啊,通通挪到白天再说。
谢庸无可奈何,但就是想看看她,交往这么久了,就是什么话不说,也想看看她,于是就给她打视频电话。
唐不朽说:“哎呀,我室友都忙着考研,别给我打视频电话,我拍给你看还不行吗?”
她拍她在寝室床上的自拍,笑嘻嘻的比耶。
谢庸说:“看照片哪儿够。”
唐不朽就给他发视频,俏皮地飞吻,吻好多下。
她故意道:“行了吧?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查岗啊。”
她这么说,谢庸肯定会反驳自证,他知道唐不朽讨厌被人看管,更别说查岗了。
谢庸道:“绝对没有。”
不过他这么一次倒是提醒了唐不朽,她换了好几件衣服,换不同的角度,拍了不同的照片视频存在手机里,之后若是哪天谢庸突然想见她,她也好随时应付过去。
唐不朽骗习惯了,这是预备要去骗谢庸,她的道德感已经到了迟钝麻木的程度,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愧疚。
唐不朽倒是没想到储备的照片那么快就用上了,那天孙展元找她,说是跟上回那个女客户崔阳吃饭,崔阳一定要孙展元把她的干妹妹也喊来。
孙展元说:“这回还是两千块钱一天,干不干?你是真讨她喜欢,她还说要给你介绍对象,别跟我呢。”
唐不朽哈哈大笑,调侃他:“那看来孙老板你的的私生活很乱,男女关系上人品堪忧,崔姐是个好人。”
孙展元轻笑:“胡说八道。”
那天下了雪,南城难得下那么大的雪,孙展元把崔阳定的地址发给她,不是在南港湾会所,而是市里另一家新开的会所,孙展元说这家是崔阳的亲戚开的,过去支持一下生意。
唐不朽去得早没进去,而是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坐了会儿。
孙展元问她在哪儿,唐不朽给他发定位。
过了几分钟,孙展元推开咖啡馆的门,雪天没有其他客人,孙展元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穿着粉色毛衣的唐不朽,戴着耳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闭眼养神听歌,像只猫儿。
孙展元坐在她身边,闻到她身上的玫瑰香味,香味很淡,和咖啡馆里的咖啡香味混在一起,萦绕在他鼻尖。
他一落座,唐不朽睁开眼,笑看他:“头发上有雪,你没打伞吗?”
唐不朽直起身,表情认真地拍去他肩膀和发上的雪。
她离得近,孙展元先是盯着她的唇,她涂了唇釉,唇上是鲜艳欲滴的红,他感觉这么盯着有点不妥,便又挪开了目光,看到桌上的热牛奶。
她拍完,孙展元问:“来咖啡馆怎么不喝咖啡,只点牛奶?”
唐不朽道:“等会肯定要喝酒,喝点热牛奶先垫一下胃。”
孙展元道:“你不想喝可以不喝。”
唐不朽眉梢似自嘲:“崔姐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