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朽知道这个人对她,是一种需求,一个过渡。

有些人是无法忍受单身生活的,所以她判断他身边女人应当没断过,唐不朽并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也没准备当最特别的那个。

大年初一,唐不朽打扮漂亮,有个约会。

她在网上看到有男人发帖,求一个“女朋友”陪他见家长,应付一下大过年的催婚。

唐不朽私信过去,那人说给五千块钱,只吃一顿中饭,陪着聊聊天到下午三四点就可以撤了。

唐不朽很会应付这种场合,对方父母还给了唐不朽红包,唐不朽收下,散了场走出小区,将红包还给了那个雇主。

她是爱贪钱,但这个钱,是为人父母对未来媳妇的心意,她是假的,便不好收。

唐不朽收了属于她的那五千块钱佣金,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厅,点了一杯热摩卡。

手机震动,唐不朽接过,是谢庸。

谢庸的声音如冬日气温般清冽,但含着些暖意,他道:“你昨晚睡得早,给你发新年快乐,你也没回我。”

谢庸是守岁到零点给唐不朽发的消息。

唐不朽道:“太困了,熬不到那个点。”

谢庸道:“你平时在学校那么能熬夜,怎么一放假就早睡早起了?”

唐不朽笑:“因为我妈管我啊。”

这话还真的不假,唐诗诗作息非常健康,早上六点醒,晚上十点之前睡,家里听不得什么动静,也见不得灯开着,不然她睡不着。

以前住在林晟那个别墅里,唐不朽住三楼,动作轻点,灯开一宿唐诗诗也不知道。

现在住在出租房里,市中心四千块钱的房子隔音也就那样,唐不朽顾及着唐诗诗的身体,作息便配合着她的。

谢庸道:“你竟然服管。”

唐不朽听到他那边人声嘈杂,问:“你在哪儿?很热闹的样子。”

谢庸道:“家里走亲戚,人比较多。”

唐不朽想象一定是普通的三居室,亲戚朋友坐满客厅餐厅,瓜子花生壳一地,长辈们问完这个打趣完那个,麻将桌搬出来,哗啦啦就是打麻将打到晚上饭点。

谢庸一定头大,他不擅长这种场合的。

唐不朽笑道:“是不是让你带小孩呢?”

谢庸道:“嗯,双胞胎小子,刚上小学,很能闹。”

山庄里有个温泉,两小子要闹着打水仗,表姑说感冒才好,不给去,两个小子想去缠谢尧表哥,谢尧烦得很,一脸沉下来恶狠狠的,他们就不敢闹,于是就来缠谢庸,谢庸表哥看着冷漠,但却不会真凶小孩打小孩。

唐不朽道:“给他们看奥特曼,就安静了。”

两人随便聊了些,谢庸最后低声温柔说了句:“好想你。”

唐不朽嘴巴发出亲亲的声音,啵啵两声,道:“亲亲你啦。”

挂了电话,唐不朽收到短信,提醒她给唐诗诗的那个信用卡要还款了。

唐不朽打开支付宝,发现谢庸昨晚零点给她转了 13140。

对于谢庸来说,不多,很少,谢良才和沈彤这几年不给他一分钱,但大过年的他会收到许多亲戚朋友的红包,加一起不少钱,他都拿去投基金和股票,钱生钱,做家教便只是挣个日常学生开销,外加巩固在唐不朽心目中的人设。

和她交往这一年,谢庸有些敏锐的发现,唐不朽说爱钱,但其实并不算特别喜欢有钱的男生。

学校里有那种很高调的本地公子哥,唐不朽听到或提到,眉梢间都是掩不住的不屑和厌恶。

怎么好端端的还仇富呢?

谢庸跟梁瑛提了,梁瑛说:“肯定是对富二代富三代的刻板印象呗,觉得都是花心大萝卜,整天纸醉金迷玩女人不真心。”

谢庸道:“我不是,但你确实是。”

梁瑛没好气道:“你就是没开窍呢,没到时候,你看你哥,多能玩啊。”

谢庸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