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朽坐在那儿低垂着眼,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疼了。”

一旁的施夏没吱声,静悄悄地就离开了,并将门也带上了。

谢庸坐在床边,仔细看着唐不朽,她脸上没有血色,唇也苍白,瘦了一圈。

唐不朽从来都是神采奕奕的,饱满漂亮的脸蛋,红润的唇,小鹿般黑亮清澈的眼眸,多数情况下笑容满面,如春风拂面,就是私下卸了妆,白嫩素净的脸也是带着清纯的风情。

她很少生病,憔悴,但上周却发烧,刚好没几天又出车祸,他还跟她吵架,她心情一定也不好,再加上工作又忙,身心的折磨是很摧残人的。

谢庸感到心口疼得很,他低头,看到唐不朽的手背上有伤,她这两天有输营养液,她皮肤嫩,拔了针孔的地方就会一片青紫。

他从施夏那里得到的信息太震撼,他有很多疑惑想问,也有话想要跟她说,又想到与她的所有一点一滴,想她一定要平安无事。

路上想来想去脑子里都乱糟糟的,但眼下看到她,却突然沉寂下来,因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还好好的在他眼前,那就已经足够了。

唐不朽见谢庸不说话,只是静静的这么打量她,然后又垂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整个人像是被一种悲伤被笼罩着,他抿着唇,挺拔的鼻上还有汗。

唐不朽想缓解下气氛,便说道:“我没事,已经做过检查了,只是头上有撞了个包,过一阵就好了。”

谢庸抬眼,那双幽深的眼里是化不开的哀愁,他说:“你说风很大,开车危险,怎么自己还开车出去?是要来找我对吗?”

唐不朽道:“是想着去找你,我不想你生气,你之前不是说,生气对身体不好。”

她也不想谢庸内疚,继续说道:“我开车的路上是很小心的,没有着急,只是雨太大,没看清路出的事,我也没受重伤,一切都很好。”

她说着攥住谢庸的手掌,手掌冰凉,他反握住她的,包裹在手心里。

然后他抱住了她,这个拥抱很轻,他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弄伤她,他环住她的细腰,感受着怀里的存在,他终于长舒一口气,声音微颤,声音低低的:“唐不朽,你要是有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活?”

唐不朽心头一颤,想到什么,推开他直视他,很认真严肃地说道:“谢庸,不要说这种话,也不要这么想。”

“谢庸,人生是很长的,意外是预料不到的,我没有重要到让你可以不珍视你的生命,无论我发生了什么,我一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

谢庸闭上眼,神情无奈,他感到无力,然后睁开眼,唐不朽冲他在笑,笑容也有些虚弱,她说道:“不说这个了,扯远了你赶过来一定没吃饭,你订个酒店房间,吃个饭洗个澡,休息一下,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你送我回家。”

谢庸却道:“我不饿,今晚我在这儿陪你,明天我送你回海城,再去海城的医院全身检查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他很坚持,唐不朽也不好再劝。

施夏给唐不朽发消息,说谢庸既然来了,她就先回去了。

唐不朽道谢,说回头请她吃米其林餐厅。

施夏问:「经历这么一场,你们是不是抱在一起难舍难分呢?」

唐不朽回了个尴尬的表情包。

谢庸非要陪护,他简单在洗手间洗漱,又抱着唐不朽也去洗漱,唐不朽特别想洗头洗澡,可她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不可能给她洗头,这个市医院病床洗手间也没有花洒,不好洗澡。

谢庸用湿毛巾给她全身擦拭干净,唐不朽总算觉得舒服多了,头发暂时不能洗就再忍忍吧。

晚上十点,两人都躺下准备睡觉,谢庸躺在唐不朽旁边那张空病床上。

关了灯的病房内很安静,唐不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想到谢庸刚才给她擦身体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很难看。

她脑子里又想到施夏跟谢庸说的事,心头像是有个石头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