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池今天去参加朋友婚礼,开开心心的,凌若棠也不愿意打扰。
她有点讨厌这城市了。她在这个经济发达、人口众多的城市读书四年、工作三年,可是在她想找人聊天的时候,却找不到一个人。
手机响了。是吴照。
她接起电话,在他开口之前问他,“喝酒吗?”
吴照没听出来她的伤心难过,高兴地应了。
问了地址之后,万分欣喜地从办公室的酒柜中拿了三瓶酒,马不停蹄地从公司开车去了凌若棠家。
门一开,门内的人神情暗淡,却并不开心。
“你怎么了?”手提着酒,用脚关门,随即跟在凌若棠身后,“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
“我现在不太想听人说话,陪我喝酒就行。”
如此平静的语气,反倒令吴照心中不安。
他拿了一瓶浓度最高的酒,想等人晕乎乎的时候的套话。但刚开瓶,就被凌若棠抢了过去,对着瓶口,豪爽直灌。
吴照目瞪口呆。他记得凌若棠好像不能喝酒。
她这一灌,直接喝了半瓶,喉咙疼,头晕,摇摇晃晃地倒在沙发上,还记得警告吴照,“这房间里有监控。”
“……”
“我是那种人吗?”吴照从她手中抢过,却被她抓得死死地,又只得重开一瓶,靠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轻声问,“你怎么了?”
刚问完,人就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吴照赶紧从桌上抽纸,替她擦眼泪。他心也揪起来,想抱着人安慰,又记着凌若棠说的监控,只得拍着她的肩膀,“别哭了。谁要是惹你了,你告诉我。我保证让他们跪着给你道歉!”
但沙发上的人似乎完全没听见他的话,声越哭越大,越哭越大,还像个小孩一样用手擦着眼泪,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哭出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就想找份事没那么多的工作,人稍微好一点……”
吴照听得很难受,“要不你辞职,来我公司上班?或者我养你也行啊。”说出口的瞬间,吴照觉得这真是个美妙的主意,但沙发上的人一直哭,完全没听进去。
甚至,哭累了,睡过去了,还剩一半的酒差点全都洒在沙发上。
吴照准备将人抱回房间,又记起凌若棠对他的警告,要是房间没监控,他怎么证明自己清白?于是给田梦打了个电话,让正在外面的田梦回来一趟。
等田梦回来了,吴照将人抱回来了房间,脱鞋,盖上被子,一气呵成。
田梦倒是第一次发现吴照还挺会照顾人,但她也没忘记就他两在家,凌若棠还喝这么多。她问,“凌若棠怎么喝这么多?”
“找工作没找到。”
田梦皱眉,“她要换工作?她怎么没跟我说过?”
“忘了吧。”吴照没想到这些,正准备走,又听见田梦问,“你是不喝酒了?”
“嗯。我找个代驾。要是晚上她不舒服,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今天晚上就得走。要去采风。”田梦说,“要不你睡我房间?”
他睡女人的房间算怎么回事。吴照想了想,“我睡沙发吧。”又说,“你在微信上跟她说一声,说你同意我睡这。”
凌若棠第二天醒来,脑袋不疼,但眼睛肿得像个桃子。
她打开客厅的灯,却被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吓了一跳。
她蹑手蹑脚又略带紧张地走过去,发现那身影是吴照。
她松了口气,“你怎么还在这?”
她以为吴照已经回家了。
沙发上的人没有回她,像是陷入了梦魇,嘴唇蠕动。凌若棠俯身仔细一听,发现他喊的是“妈……”
她直起身子,发现吴照似乎有点不对劲,手摸了下额头,滚烫。
凌若棠赶紧将人叫醒,拿上手机,打车送人去了最近的社区诊所。
输上液,吴照稍微清醒一点,哑声吐槽道,“你家怎么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