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一暗,呼吸发紧。
他抱着她才发觉她轻了那么多,跟纸糊的一样,仿佛一碰就碎了。
周围的人乱糟糟的,有人嚷着去拿胃药,有人说庄园里配的急救站里的医生下班了,这又离医院远,就是120一时片刻都来不了。
他抱着她挤开众人,大步穿过木桥和错综复杂的鹅卵石小路,往庄园另一头的客房里走。
她闭着眼,脸颊靠在他胸膛上,能听到他呼吸间,胸腔的剧烈起伏,他脚下的步子迈得太快,鹅卵石特别滑,他几次脚下不稳,打了好几个趔趄。
但他的大手紧紧箍着她的身子,硬得像铁钳一样。
姜圆不知道是不是后来疼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床上,屋里漆黑一片,但她感觉得到手背上微微的刺痛感,是插了针管,肚子上传来一阵暖意,她伸手摸了摸,竟是个暖水袋。
“别动,闭上眼,再睡。”
床侧传来熟悉的沉闷男声。
姜圆扭头看了一眼,房间里黑漆漆的,男人应该就坐在椅子上,紧挨着床边。
“几点了?”
她喉咙动了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夜色应该很深了,窗帘拉得很严,屋里没有一点光亮,周围寂静得出奇,似乎能听到他沉缓的呼吸,和那丝淡淡的凛冽气息。
姜圆实在很乏力,她闭上眼,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章 “你又捅了什么篓子?“
姜圆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只是窗帘依旧合着,分不清时间。
手上的针管已经拔掉了,她往床侧看了眼,椅子上已经空了。
脑袋在枕头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惺忪的嗓音,“再睡会。”
姜圆一扭头,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近在咫尺,像放大了一样映入她的眼帘。
那挺拔陡峭的鼻梁几乎戳到了她的脸上,两人鼻息间的气息交叠在一起,她呼吸一滞,下意识憋住了一口气。
她刚撑起胳膊,他一只大手便搭了上来,把她按了按,他仍闭着眼,嗓音惺忪模糊,“别动。”
隔着厚厚的一层被子,但他手落下的位置实在太敏-感,姜圆抬了抬身子,想把那手移开,可那手纹丝不动,她身前掀起股潮-热,抬手把那只大手拿开了。
他的眸子一点一点费力地掀开,不轻不重地睨着她,眸子里鲜红的血丝看上去异常清晰。
姜圆想起半夜醒来看见他的那一次,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黑暗里,看着她输液,她不知道那些药输了多久才输完,他是什么时间睡的,但看他的睡眼沉沉的样子,应该没睡几个小时。
她记得昨晚自己痛得从地上爬不起来的那一幕,她想过他也许会冷眼旁观,也许会心软救她,只是没想过,他会大半夜不睡觉坐这看着她输液。
“你继续睡吧,我先回去了,昨晚谢谢你。”
姜圆双手费力撑起身子。
“你想拖着这具病体去.....”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姜圆眼前一黑,脑袋一下子砸回了枕头上。
她感觉脑袋里像是塞了个千斤鼎,坠得她直往下沉,猛烈的眩晕感将她压得死死的。
她原本身体很好,平时感冒发烧都很少,这种眩晕感从来没有过,像是身体失去了控制,让她心慌得要命。
殷东立刻坐起身,一双深眸紧紧俯视着她,暗哑的嗓音立时变了,“怎么了?”
“头好晕啊。”
她用手按着额头,眼睛紧紧闭着根本睁不开。
殷东拨开她的额头,伸手在上面摸了摸,没发烧,想起昨晚医生临走时跟他嘱咐的话,他神情才逐渐松缓下来,“你昨晚喝酒之前是不是没吃过东西?”
姜圆脑袋晕得天旋地转,根本不敢摇头,只低声“嗯”了一下。
他已经翻身下了床,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姜圆听见他吩咐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