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站起身,让位置给她坐:“少帅出去了,可能去参谋处了。柔贞小姐你坐坐,喝茶吗?”

“多谢。”

唐白给她倒茶,自己也在旁边坐下,好奇问:“柔贞小姐,你给少帅带了什么礼?”

盛柔贞指了指那个包装得很精美的盒子:“是一支腕表。”

“少帅不太喜欢这种精巧时髦的东西。”唐白有点可惜,“辛苦你万里迢迢带回来。”

盛柔贞:“除了腕表,还有一支枪,新式的。”

唐白眼睛一亮,笑道:“这个少帅肯定喜欢。”

他与她闲聊,问起她在伦敦的种种。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半小时。

盛柔贞自己看了眼手腕上小巧精致的腕表:“哥哥还没回来。”

“是的。每次去参谋处,都要聊半日。”唐白说。

盛柔贞把东西放在这里,站起身:“不早了,我先回去睡觉。你回头告诉我大哥一声。”

唐白说知道了。

盛柔贞端详他,笑道:“唐白,你好像晒黑了些。”

唐白摸了摸自己脸:“我已经够黑了,再黑要成碳了。”

盛柔贞抿唇笑起来。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怀表,黄金做的表壳与链子,熠熠生辉:“这个送给你。”

唐白双手捧着接了:“我也有礼物?”

“怎么会忘记你?”盛柔贞笑道,“不要嫌弃,它有点俗。”

“不俗,我喜欢金子。”唐白说。

盛柔贞一笑,转身走了。

唐白目送她出去。

盛柔贞进了垂花门,佣人等着落锁,已经晚上九点。

她却没回房,而是往张南姝那边拐了拐。

张南姝的小楼,只楼上两个房间留了灯。

盛柔贞站了片刻。

她让女佣灭了汽灯,就站在树下。

冬日的夜,寒凉如水,女佣站了十分钟就受不了,浑身冻僵。

她对盛柔贞说:“小姐,咱们回去吧?在这里站着,会冻病的。”

什么都看不见,窗帘上没人影。

盛柔贞没反对。

她和女佣抹黑往回走。

督军府内宅的路,她走熟了。从小在这里长大,一草一木都没什么太大变化,她不需要汽灯。

“我不太明白。”盛柔贞低声说。

女佣问她不明白什么。

“张家的小姐,和大小姐,谁更有魅力,我不是很明白。”盛柔贞似自语。

女佣便说:“大小姐娇媚些;张家的小姐甜美,像个长不大的女娃娃。自然是大小姐。”

盛柔贞:“可张家有兵权。”

女佣:“……”

她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和盛柔贞问的,不是同一个问题。

盛柔贞的问题,太敏感,不是女佣可以轻易议论的。

她问的是,“在大少帅眼里,颜心和张南姝谁更有魅力。”

女佣不敢多说。

在督军府做事,最需要分寸。夫人平时闷声不响,并不是个脾气很软的人。她处理下人很果断,大家都怕她。

“我真的不懂。我看了这两日,也没看清楚。”盛柔贞低喃,“我是不是退步了?我一向很会识人的。”

女佣不说话。

盛柔贞又似自语:“我看不透姐姐。她看上去那么娇柔,除了美艳无长处,如何让姆妈短短时间那么喜爱她?”

女佣忍不住说:“大小姐医术很好。要不是她,旅座就死了。”

“一个大夫而已。”盛柔贞还是不懂。

世俗有个说法,叫“三姑六婆”,是个贬义的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