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关着的,但只要贴得近,还是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你疯了吗?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声音浑厚,听着应该有五六十的样子。“我也是没办法,你让我安顿好的那些人,有一家的小孩出事了,得了重病,需要配对骨髓。”
“那又怎么样?”肖美闫声音冷漠,“当初不是没给他们钱吧?”
“但这毕竟事关人命,再说家里人并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只想着……”
肖美闫的踱步声,传到了傅偲的耳朵里。
“是那个对偲偲下手的男人,是他的孩子出事了?”
男人没有回话,头低低地垂着,欲言又止,肖美闫注意到了他的不对。
“怎么了?”
男人突然一下就跪到了地上,“有件事其实一直瞒着你,至今你和公子都被蒙在鼓里。”
肖美闫让他赶紧说,“薄琰和偲偲今天都在这,一会被他们看见就不好了。”
男人低下身,用力磕了几个头。
“当初强暴傅偲的,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另外几个……”
肖美闫惊呼出声,“你,你说什么?”
“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主张出了这个馊主意,未经过您和赵公子的同意,就安排人做下了那件事。”
“我……我原本是想着安排一个人的,但那些帮手他们没忍住……”
一巴掌狠狠扇在男人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仿佛扇在了门上,傅偲都能感受到耳膜在振动,在拉扯着她的心脏。
但她这次再听到这些话时,心里却很快能恢复成死水一样。
肖美闫痛心疾首的样子,几乎要晕厥,她强撑着站在那,“你说什么?”
“太太,是我的错。”
肖美闫狠狠踹了他一脚,“当初你擅作做主,我就应该杀了你。这事薄琰还不知道,要不然他不会放过你的!”
“傅偲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们怎么能下得去这样的手?”
里面继续传来男人扑通扑通磕头的声音,“我只是想让公子走得顺坦一点,不想他那么辛苦。是我愚蠢,是我笨,多谢太太当初给了我一次机会……”
肖美闫这口气消不掉,渐渐变成了压抑的哭声。
“你让我怎么对得起薄琰,怎么对得起偲偲?”
“太太,那件事是我一手筹备的,这个罪名我自己担了。”
“你担得起吗?你是替我做事的,说出去薄琰能信吗?”
傅偲慢慢直起身,在原地又站了会。
她的表情冷漠到吓人,里面的话反反复复,都是一个意思。
傅偲转过身,往房间的方向走。
走廊上的光笼罩着傅偲的头顶上方,一个个光圈怪异,听了那些话,她还恨赵薄琰吗?
恨,当然恨了,而且是更恨!
佛堂里的男人,将全部的罪名都揽了过去,把赵薄琰母子择了个干干净净,真是可笑至极!
原来,他们真的已经在怀疑她了,要不然也不会来这么一出不打自招。
但赵薄琰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她不只是看了那本册子,她还窃听到了他跟肖美闫的谈话。
他自己都承认了,强暴傅偲的人就是他!
现在这一出戏,无外乎就是想让傅偲相信,是那个男人擅作主张找的人,跟赵薄琰一点关系都没有。
傅偲回到房间门口,配角的戏都唱完了,主角也上好妆了,这种时候怎么能不弄出点动静呢。
傅偲用力打开门,跌跌撞撞冲了进去。
赵薄琰听到声音,他刚好起来,他看到傅偲失魂落魄,小脸上布满泪痕,“薄琰……”
男人忙起身将她拉到跟前,“出什么事了?怎么哭了?”
傅偲手指着窗外,她扑在赵薄琰的怀里,“我怕,太可怕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
傅偲双手紧紧地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