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想走，可是陈馨却叫住了他。

“哥。”

顾城的脚就像灌铅了般，生根了。

他转过头望着可怜巴巴的陈馨，四目相对，他有些错愕，因为他觉得陈馨的目光很幽邃，很熟悉，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乔馨也回来了。

“能带我走吗？”陈馨含泪问他。

顾城的心猛地一沉，他忽然想起了乔米。他第一次见到乔米时，乔米也是这种渴望的眼神。

可他到底没有让那双渴望的眼睛得偿所愿，相反，他伤害了她。

顾城想起乔米，心里不由得烦躁郁闷起来。他从来不是救世主啊。所以他呐呐道：“对不起，我没有能力带走你。”

“给我一口饭吃就行。”陈馨审视着他，“求你。”

顾城盯着她，表情令人耐人寻味。

陈馨又哭着问他：“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她的眼泪冲出脸上的两道沟壑，顾城才发现，她的肤色并非天生黑，而是她给自己的脸抹了黑灰。此刻他深信不疑，乔馨回来了。

顾城声音低沉嘶哑道：“你回来了，对吗？乔馨。”

陈馨不说话，沉默代表默许。

顾城道：“你可以跟她学习的，她那时候的日子，并不比你好。可是她却能逆风飞翔，从泥泞里走出坦途。”

陈馨继续哭着：“可我不是她。我实在受不了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