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城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暗淡下来。

念笙忽然走近他，黝黑的眼睛泛起冷意：“因为她在这里死不瞑目。所以才会如阴魂般在这里缠绵不散。”

顾澜城的指尖猛烈的颤抖着。

念笙却忽然舒口气：“你上辈子已经让她很失望了。希望你这辈子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顾澜城哑声道：“我知道了。”

念笙说完，带着贡粒离开了。

顾澜城就好像被人抽走精魂似的，无精打采的往医院里走。

得益于念笙的提醒，他在血液科找到了念笙。她蜷缩在角落里，就好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顾澜城走过去，轻轻的抱着她：”对不起，妮妮。爹地感到很抱歉，我又让你失望了。”

妮妮只是流着泪，哀怨的望着他。

她什么都不说。

一切却都好像说了。

顾澜城把她抱起来：“爹地带你回家。”

也许是经此打击后，妮妮变得敏感怯弱。晚上时不时从梦里惊醒，哀嚎痛哭。

顾澜城对妮妮充满愧疚，他这次不想再辜负妮妮，所以对她寸步不离。

可他没有分身乏术，圆了妮妮的梦。便扫了乔馨的兴。

乔馨在医院里，大多数时间都要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面对恶病的摧残。责任医生看起来很年轻，完全没有经验的样子。乔馨冲她发脾气：“你会不会治病啊？我的身体怎么愈来愈糟糕？”

年轻的医生深感抱歉：“对不起，我们医院的肾内科专家们这段时间集体有事，有些参加国际会议，有些被调走，有些休假在家。”

乔馨疼得在床上打滚：“把他们叫回来。我疼死了。”

“乔小姐，你忍忍吧。”

“我忍不了。我要你们给我用最好的药物……”

“乔小姐，最好的药物是自费药，价格可不便宜。医院需要征求你的家属的意见。”

“好，我马上叫我老公来。”

乔馨虚弱的拿起手机，给顾澜城拨打电话。

可是非常不巧，接电话的人竟然是妮妮。她的童音清脆无邪。“喂，哪位？”

“妮妮，我是乔馨姨妈。让你爸爸接电话，我有急事找他？”

“姨妈，可是爹地不在我身边哦。”

乔馨道：“那你帮我转达他一声。”

“馨姨，我很忙，没空帮你做这些芝麻小事……”

妮妮毫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乔馨望着发出忙音的手机，脸色煞白。

她不甘心的又打电话，这次还是妮妮接的电话。“姨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爸爸很忙，没空理你。我也很忙，没空帮你传话。

她好言哄着妮妮：“妮妮，姨妈现在很难受，需要爹地来医院帮我……”

“你难受关我什么事？你别打扰我玩啦。”

“妮妮，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恶毒？”乔馨怒了。

妮妮沉默了瞬，道：“跟你学的呀。”这句话，再也没有童音的无邪，而是成熟如大人。

乔馨吓得手机滑落到床上。

医生看她求助无门，摇摇头离开了。

念笙回到家，一头栽在床上，稀里糊涂的睡了一天一夜。

她太累了。

连日的奔波，身体累。

心更累。

苏醒后，她对贡粒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再去监狱探监。”

贡粒惊得目瞪口呆：“姐姐，你这次又要去看谁？”

念笙沮丧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是我猜测……他就是13号。”

贡粒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从角落里抱出一个熟悉的包裹，放到念笙面前。

念笙认出这就是她上次探监时刻意吩咐下人为13号筹备的礼物。

她诧异的问：“不是送出去了吗？”

贡粒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