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我脑中闪过什么,可是我却不敢确认,就那样僵僵的,甚至连叫人的都不会了。
直到房门推开,“太太……”
是保姆陈姨,她看到了我,“杉杉,太太她……啊……”
陈姨也被眼前的画面吓到了,她抓住了我,“太太这是,这是……”
我也回了神,但声音都是虚软的,“陈姨叫江昱珩他们。”
“哦,好,好……”陈姨惊悚的后退着,“太太出事了,太太出事了。”
很快江昱珩和江淮他们跑了进来,此时我也握住了江妈妈的手,明明是还有温度的,却又是凉的。
“叫救护车,”江淮吼了一声。
江昱珩却淡淡的说了句,“不必了。”
我们都看向他,他却看着床上的江妈妈,“妈是想跟爸一起走,想陪着爸的。”
他说着垂了垂视线,“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让她留恋和牵挂了。”
“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不注意?不看着她?”江淮一把揪住了江昱珩的衣领。
江昱珩仍面容沉定,看着他的眸光也是平静如水,“她没跟我说什么,但想想你和我都做了什么,还有爸走的这么快这么急又是什么原因,你不清楚吗?”
我这才知道江爸爸突然离世是有原因的,跟江淮有关。
他做了什么呢?
难道是江爸爸也知道江淮暗中干的事,受了打击吗?
只是不管什么原因,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江昱珩说江妈妈走是有他和江淮的原因,我想应该还有我的原因。
她待我如亲生女儿,可终因父母之仇,我与她疏远了。
我眼前闪过她恳求我回家的小心,她买糖葫芦给我的偷偷摸摸,还有今天给我做的南瓜蒸蛋……
原来她早就有了打算……
我的心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进出的冷风像是刀刮割着我。
其实我是有怨,但一直无恨。
只是这话我始终没说出来,而这辈子也说不出来,哪怕说出来他们也听不到了。
江淮揪着江昱珩的手紧了紧,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松了手。
江昱珩走了过来,蹲跪在床前,手抚上江妈妈的脸,抚平她脸上那些痛苦的痕迹,也抹掉她嘴角的血渍,“妈,您走吧,去好好陪爸吧。”
葬礼是十点半开始的,为了江妈妈又推迟了一个小时,江家的客厅变成了灵堂,江爸和江妈妈双双躺在那儿。
江昱珩把他们的手放在了一起,两个人看起来那么端详,安宁,像是睡着了一般。
原本对这个葬礼还存着的战战兢兢,以为江淮会做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悲伤。
我在江家过了十年,是人生最重要的十年,我所有的成长,从一个孩子的少年到长成都是江爸爸和江妈妈陪着我的。
他们是剥夺了我父母的爱,可他们给的爱也弥补了。
我的眼前闪过与他们在一起的点滴,江妈妈走哪都带着我,别人问起我的时候,她都会自豪的说句:“我闺女。”
她拿我当女儿,一直想要我叫声妈。
可这声妈,终成了她的要而不得,也成了我终身的遗憾。
我含着泪走到了他们面前,看着江妈妈的脸,我终于叫出了那声,“妈,您一路走好。”
眼泪模糊了她的样子,也让她永远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葬礼结束,他们被送走下葬,直到他们即将入土的时候,温凉低低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事也没有啊。”
我这才想到江淮今天应该会趁这个葬礼搞事的。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难道是他因为江妈妈的突然去世而改了主意。
我看向江淮,他的眼睛也是红肿的,是哭过了。
我再看向江昱珩,他的表情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悲,没有伤,仿若他对死去的人没有半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