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没再说什么,径直上了车。

这厢蓝衣对月娥二人道:“二位姑娘,方才事出紧急,迫不得已冒犯二位了,还请原谅。”

“哼!”

回到普陀寺厢房已是戌时末,三人在门口碰到了钟姨娘。

对方扫了眼几人,诧异地看向云挽:“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云挽:“山顶有个温泉庄子,去那玩了玩。”

钟姨娘感到奇怪:“长宁上午也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云挽冷声:“她与嘉义君主她们在一块,我待着不合适就回来了。”

说完她扫了眼钟姨娘,语气不耐烦:“还有问题吗?”

钟姨娘冷哼,甩了甩帕子扭着腰走了。

不就是温泉吗?谁没泡过?

云挽在原地驻足片刻,轻轻呼了一口气。

第50章 熟悉的味道

厢房内,陆长宁不在,云挽脱下外裳,只着一件轻薄纱里衫。

月牙打了热水,进来看到她身上的痕迹时忍不住惊呼一声。

想到这儿不是自家院子,隔壁住的就是老太太与钟姨娘,她忙捂住了嘴,免得惹人注意。

放下手中的铜盆热水,她来到云挽身边,盯着她肩头以及领口的红痕,既羞恼又心疼:

“夫人,您身上这些印子........是下午弄的?”

她观察着云挽的脸色,小心翼翼问。

电光石火间,她猛然想起什么立刻问道:“是那蓝衣口中的七爷?他欺负您了?!”

云挽启唇:“是他。”

见她如此镇定,月牙忽然觉得这称呼有些耳熟,似乎听月支提起过。

对了,就是上回寒食节送夫人回来的一位贵公子,月支说那人被唤作‘七爷’!

如此看来,那是夫人相熟之人了。

“夫人,那七爷是什么来头,他怎么能?”

月牙目光再次落在云挽身上的那些斑驳痕迹上,她自然清楚这些痕迹从何而来。

从前三爷还在时,他与夫人恩爱,即便身子孱弱,每隔几日夫人身上也会出现或多或少的痕迹。

只是哪里会有这么多?乍一看还以为是夫人被蚊虫围着叮咬了一下午。

云挽朝她招了招手,月牙俯身过去。

只见云挽同她低声耳语了什么,月牙愕然失色,呆立不动。

震惊之余,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立马保证道:“夫人放心,此事奴婢会烂在肚子里,绝不泄露分毫!”

云挽嗯了声:“月娥那丫头是个咋咋呼呼的,抽空你与她私下说一声,免得她露了馅。”

月牙重重点头:“奴婢明白。”

盈盈烛光下,云挽素衣素面,清冷若仙,唯有脖颈上裸露在外的几枚淡红印记,无端添了几分暧昧缱绻。

月牙拧了热帕子为她擦了脸,见状小声道:“奴婢去找点舒缓膏给您抹上,免得明日这痕迹加深,被人看出什么。”

尤其是那喜欢挑刺,看不惯自家夫人的钟姨娘,要是让她起了疑心,那定会给夫人带来麻烦。

也幸好方才在门口时她离得远,又是晚上,否则再走近些定会察觉到异样。

“去吧。”

征得同意,月牙脚步轻盈地出去,准备去找放在行李箱笼里的药。

霎时间,屋子里只剩云挽一人,她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透过面前的铜镜凝望着自己。

乌发雪肤,面带桃花,粉面薄红,眉梢染着说不上来的动人媚意,一张樱桃小嘴红肿饱满,整个人看上去气血充盈。

不像是大病初愈,倒像是饮了什么大补之物补过了头似的。

一抹叹息声自唇畔溢出。

......

山顶,自云挽离开后,月洞门内恢复寂然。

景宣帝和衣坐在汤池内,挺阔的脊背靠在玉石壁,正是云挽不久前待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