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顾及是在外头,便关切问:“身上没淋湿吧?”

云挽:“谢母亲关心,儿媳幸运,身上未淋湿。”

陆老夫人嗯了声,“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乘坐来时的马车回到陆国公府,一路上云挽神色如常,直到回到翠微苑,她强撑着的笑容骤然消失。

紧绷的心弦陡然松弛,整个人泄气般瘫软,趴在软榻上。

然而一闭眼,脑海中便浮现在公主府屋子里的一幕。

云挽睁开眼,狠狠地拍打着旁边的软枕,发泄心中的郁气。

“嘶。”

手腕内侧一阵刺痛,云挽倒吸一口气。

月牙从外面进来的,见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疾步到她身边。

目光注意到云挽手上的牙印,她吓得面色大变:“夫人您受伤了!”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云挽的手,心疼又自责:“您这怎么伤的?奴婢竟然没注意。”

云挽沉默片刻,小声嘟囔:“.......被狗咬了。”

她不知堂堂皇帝竟然还有这等癖好。

一想到景宣帝危险的眼神与语气,云挽便心生不安。

她不是什么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少女,那样的眼神与行为她再熟悉不过,那是男子对女子的眼神,可如今出现在景宣帝身上......

云挽不敢置信,并下意识想逃避,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当年。

可皇帝会轻易放过自己吗?

云挽心生茫然。

她不明白堂堂天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会对自己起了意?

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罢了,云挽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愣神间,月牙去而复返,手上拿着一瓶药:“奴婢找了膏药来给您敷上,免得留疤。”

虽然夫人说是狗咬的,可她在夫人身边从未遇到狗,而这伤口怎么看都像是人咬的。

月牙惊觉有了大胆的猜测,但不敢说出来。

云挽心不在焉,任由她给自己涂了药。

今日云挽着实受了一番惊吓,加之或多或少淋了雨,吹风受了凉,翌日身子便有些不适。

许是她心里装着事,心思沉重,请郎中抓了几贴药,喝完后也不见好,当晚深夜便发起了高热。

第42章 派人

云挽病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起初以为仅是受凉染了风寒,喝上几贴药便能痊愈,谁知一连几天过去,病情丝毫没有减退。

静悄悄的屋内,只留了一盏灯,其余皆灭了,大夫诊断云挽是邪风侵体,这会儿下人们将屋子里外的窗棂都关了,只留了一条缝隙,用作通风。

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药味,浅色床幔随微风浮动,床上鼓起一团,偶尔有咳嗽声传来。

月牙轻叩门进来,“夫人,药熬好了。”

听到咳嗽声,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托盘,来到床榻前撩起幔帘。

一张粉白小脸映入眼帘。

云挽躺在床榻上,整个人蜷缩在柔软的蚕丝被中,如瀑青丝肆意铺在软枕上。

藏在被角下的面庞紧闭双眸,鬓角汗涔涔,细腻雪白中透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小巧檀口红艳艳。

细眉时不时蹙起,此刻她忽冷忽热,头昏脑胀,睡得并不安稳。

眼底划过浓浓担忧,月牙取来干净的帕子为她擦拭颈窝的盗汗,动作轻柔仔细。

云挽逐渐醒来,抬起沉重的眼皮,半睡半醒中开口问:“送阿绥去了没?”

一出声喉间如刀割般难受,嗓音细弱而沙哑,透着病中的疲倦。

月牙:“半个时辰前月娥送小少爷上了马车,想来这会儿小少爷该到了。”

想起自家聪灵隽秀的小少爷,她眼中含笑,有意同云挽多说道:“月娥说小少爷上马车前还担心您的身体,问您的病何时能好?叮嘱奴婢们要好生照顾您呢!”

听到儿子,云挽勉强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