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丫鬟指的路一直走,周遭树木却忽然多了起来,所到之处安静得不可思议,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地方。
月牙担忧:“夫人,咱们好像走错了.....要不咱们原路返回吧?”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砸在两人身上,紧接着雨点哗啦啦,瞬间打破了此地的寂静。
雨势越下越大,顷刻间打湿了云挽的半边袖子与鬓发。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倏尔春雷砸下,电闪雷鸣将主仆俩吓了一大跳。
原路返回是不妥了,方才她们一路上就没见到有能躲雨的亭子或檐角。
云挽:“去前面看看,先找个地方躲雨!”
否则再这样下去她们会淋成个落汤鸡,若是着了凉回去将感染风寒。
月牙四处张望,忽地眼睛一亮,声音雀跃:“夫人,那儿有个院子!”
顺着她指的地方,云挽也看见了,果断拉着月牙朝那院子奔去。
离得近了,院子露出了全貌,是一座雅致清净的小院,里头的布置格局与厢房类似。
云挽猜测这儿应该是为客人提供歇脚休憩的地方,只是不清楚为何设在这几乎称得上偏僻的地方。
月牙:“夫人,这雨越来越大了,这院子没上锁,咱们去廊下避雨吧?”
云挽没意见,两人沿着墙角进入廊亭,终于不用淋雨。
月牙盯着眼前的雨幕,喃喃道:“也不知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若是错过了回府的时辰,老夫人又该念叨您了.......”
云挽倒是镇定:“别慌,瞧这雨来得快应该也去得快,何况今日客人这么多,肯定不止我们被这雨困住。”
“您说得也对,再晚些公主殿下该会派人来寻了。”
“...........”
大雨滂沱,哗哗的雨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入厢房,如同蚊虫绕耳,片刻不得安宁。
方榻上,双眸紧闭的人倏然睁眼,幽深冷沉的凤眸中划过冷戾,周遭气压降至极点。
“江福盛。”
他缓缓开口,语气冷若冰霜。
正心下踌躇准备去将外头之人赶走的江福盛冷不丁听到听到主子唤自己,战战兢兢地进入内室,停在屏风后等候吩咐。
景宣帝揉了揉胀痛的额角,龙颜不悦:“去瞧瞧谁在外头喧哗,给朕赶走。”
“奴才这就去。”
得了吩咐,江福盛板着脸往外走,整个人脚下生风,夹杂着怒气。
他倒要看看什么人竟胆大包天扰了陛下的清净!
片刻后,江福盛唯唯诺诺回来,小声回复:“陛下,是陆夫人和她的丫鬟在廊下避雨。”
屏风后寂静无声。
江福盛心思转圜,大着胆子揣测圣意,小心翼翼道:“奴才远远瞧着,那廊亭不避风雨,陆夫人的衣裳似乎被雨淋湿了。”
说完他心中忐忑,生怕自己这一句多嘴,成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静谧四处蔓延,就在江福盛一颗心七上八下悬空不落时,屏风后传来低沉清冽的声音:
“叫她进来。”
猜对陛下的心思,江福盛浅浅松了一口气,握着浮尘再次出去。
长廊下,云挽已经退到了最里处,无奈风大,裹挟着雨斜瓢进来,不可避免的,主仆俩的衣裳被打湿了大片。
躲无可躲,除了屋子里,可贸贸然的,也不知厢房里是否有人,打扰别人总归不好。
犹豫间,江福盛出现,在云挽愕然的目光中温声问候道:“陆夫人,咱们又见面了。”
云挽愣怔:“江公公?您怎么在此处?”
她下意识看了眼厢房的方向,既然江公公在这,是不是说明他的主子也在这儿?
“里面的人........?”她指了指厢房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江福盛颔首:“陆夫人猜得不错,正是陛下。”
言简意赅解释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