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公主被惊艳,忍不住朝陆老夫人打趣道:“老夫人,早知你家藏着这么个美人儿,就该多带出来走动走动,也让咱们有机会多瞧瞧美人。”

陆老夫人神色顿了顿,随后拉着云挽的手无奈道:“殿下有所不知,我这儿媳妇是个性子内敛,不爱走动的,老身这些年把她当亲生女儿,便也随她意愿去。”

陆家的事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永寿公主也清楚云挽是丧夫之身,闻言只道了句:“老夫人慈悲心肠。”

云挽面上含笑,扮着静美人,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抽出被老太太握住的手。

一旁的长宁见状,忍不住嘴角抽搐。

祖母这话也真说得出口。

“我家小子是个混帐的,也不知前些日子可有把陆小公子吓到?”

永寿公主这话是对云挽说的。

云挽摇头温声道:“劳烦殿下惦念,小儿并未受惊,他是个心大的,次日醒来便忘了。”

永寿公主:“那便好,夫人请随意。”

待她一落座,戏台上响起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今日的贺寿开场戏正式开始。

.........

公主府里院,隔着半个府邸多堵墙,唱戏声仍不绝于耳。

‘啪嗒’,承恩公落下一子,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却见对方未动,不由浅笑道:

“陛下有心事?”

第37章 嘲笑

黑子落下,景宣帝屈腿换了个姿势,上身稳坐,金丝墨袍勾勒出他修长挺拔如苍松的身躯,寻常装束,难掩周身帝王之息。

他缓缓掀动嘴皮,嗓音冷冽如风,“何出此言?”

承恩公看向棋盘:“容臣斗胆,您已经三次忘记落子了。”

若不是他提醒,也不知这盘棋得下到猴年马月。

帝王难得的异样,身为臣子又怎会察觉不到?

难道近日朝政上出了棘手之事?亦或是陛下有新政颁布?

尽管心中有万般猜测,承恩公敢说出口的也不过一句似是而非的关切。

神色毫无波动,景宣帝剑眉凤目,鎏金冠束发,眉宇间透露着刚毅与果决。

“子苏心细。”他声线淡然,未作他言。

承恩公遗憾,明白这注定没法得到更多讯息了。

亭中四面环水,景致秀丽,徐徐微风掠过湖面,钻入帷幔,捎带而来不仅有花香,更有抑扬顿挫之音。

心思回转间,承恩公便听景宣帝道:“这戏虽听不出唱的什么,情绪却激昂亢奋,像是在痛斥世间何种不公之事,倒是符合永寿的喜好。”

提到妻子,承恩公眉目含笑,清俊的面庞倏然变得柔和:“为这次生辰宴,永寿请了江南有名的孔雀班,陛下若是有兴趣,待结束后让他们进宫为您和娘娘们唱上几折?”

景宣帝蹙额,扯唇道:“不必,咿咿呀呀听得朕头疼。”

承恩公一愣,见他眉心聚拢,眉骨压低,细看瞳仁中充斥血色,不由心惊:“陛下身体不适?微臣命人去请太医过来!”

他起身便要动作。

景宣帝挥手,“朕无事,头疼罢了。”

他已经习惯了。

承恩公拧眉:“这戏.....微臣去知会一声,让永寿叫人暂时停了?”

景宣帝摆手:“罢了,今日是永寿的生辰,朕就不扫兴了。”

承恩公:“既如此,微臣让人去准备周遭清静的厢房,陛下先休憩片刻?”

见景宣帝未出声,承恩公了然,起身出门召来人,安排厢房的事。

........

前院宴厅,这场戏结束后,有宫女匆匆赶来,在永寿公主耳畔低语几句。

随后永寿公主便向众人道:“戏虽好,却也不能总听,听多了难免枯燥乏味,不如各位自行安排?游园好,赏景也罢,我公主府定不会让诸位白来!”

众人:“尔等正有此意,这厢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