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失望了,原先还有几分不忍的大臣此刻无一例外是冷眼冷色。

更令他想不到的,景宣帝神色紧绷,眼神幽暗,“既如此,你便去做李家的儿子,朕没有你这个儿子。”

“传令下去,废太子改姓为李,逐出亓家宗谱,贬为庶人,幽禁永章宫,永世不得踏出。”

他的失望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坚决,话落便让人将废太子拖下去了。

大殿倏然沉寂,景宣帝眸色如墨,周身气压低沉骇人,压得人喘不过气。

被亲儿子指责,谁都脸色都不会好到哪去。

为首的大臣捋了捋胡须,忠切劝告:“陛下息怒,圣躬要紧。”

大臣频频给江福盛使眼色,仿佛在说“圣上动怒,你个白胖子还不快去哄?”

江福盛低头看鞋尖,心想:哟,好像有灰尘,得找个时间擦一下了。

恰巧这时小德子行色匆匆进来,“陛下!”

江福盛眼皮子一跳,“慌慌张张的出了何事?”

小德子:“皇后娘娘晕倒了!”

肉眼可见地,景宣帝脸色骤变,身形一晃。

小德子喘了半口气,赶忙继续道:“奴才还没说完,太医诊断是皇后娘娘有喜了!”

闻言景宣帝愣怔,旋即狂喜,一眨眼便抛下一众人消失了,余下大臣们面面相觑,表情错愕。

他们没听错吧?皇后有孕了?

陛下宝刀未老,皇室终于要添新儿了?

大喜呐!

江福盛匆匆跟上去,临走前不忘抬手给徒弟一个暴栗,“你个憨货!不会一口气说完?”

小德子嘿嘿笑,他这不是太高兴了么?

“师父,我这是先抑后扬,说书人惯用的手法。”

师徒俩一个爱看爱恨情仇的话本子,一个爱看人说书,兴趣相似。

江福盛翻了个白眼:“抑你个头!下次别还没扬你个猪头就落地了。”

.......

云挽悠悠转醒,一睁眼便对上数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景宣帝扶她起来,眸中闪烁着炙热,“夫人小心,可有哪里不适?”

阿绥捧着温茶小心送到她嘴边,轻声问:“阿娘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痛不痛?肚子痛不痛?”

对他们的嘘寒问暖感到一丝怪异,云挽摇头:“......没有,只是有些饿。”

“快快!阿娘饿了!快去把吃的呈上来!”阿绥扭头语气着急吩咐道。

云挽面露迟疑:“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仿佛我得了绝症似的。”

话落遭到月牙的反驳:“呸呸,娘娘不可胡说!”

景宣帝执起她的手放在小腹上,目光炯炯问:“夫人能感受到这儿有条细小的生命吗?”

他脸上透着难以抑制的欣喜。

阿绥受不了老爹的故弄玄虚,伸出小手摸了摸云挽的肚子直言道:“太医说阿娘肚子里有了小宝宝。”

她怀孕了?

云挽反射性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惊愕之余恍然大悟,难怪她月事未来,整日倦怠犯困,她还以为是苦夏的缘故。

景宣帝:“太医言夫人有孕正好两月,算来.......”

他眼神蓦然变得柔和与暧昧:“便是封后那晚有的。”

不愧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就是懂事。

阿绥双手托腮,眼中俱是欢喜与期待:“我终于可以当哥哥了。”

他盯着云挽的肚子,耐心嘱咐:“小宝要乖乖的,不可以让阿娘不舒服哦。”

“小宝还小,他听不懂。”

“那我每天都和他说,直到他听得懂。”

闻言云挽柔笑。

景宣帝轻哼:“若是这样,你妹妹的耳朵就要起茧子了。”

“父皇怎知是妹妹?”

“朕说是妹妹就是妹妹。”

阿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