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绥任由她给自己解下宝贝书袋,捧着茶杯摇头:“阿娘我不累。”

以前阿绥觉得上学是最轻松有趣的事,如今他觉得最有趣的事是跟父皇上朝,因为每天都能见到听到不一样的事情,上学反而变得枯燥乏味。

可惜二月底开始弘文馆恢复授课,阿绥没法再跟着景宣帝去宣政殿了。

他颇感遗憾。

入春后阿绥穿的少了,云挽握住他软乎中带着几分结实的胳膊,轻轻捏了捏说:“阿娘刚才笑是因为你舅舅会试中第了,而且还是会元。”

见阿娘玩自己的胳膊,阿绥索性撸起袖子给她玩。

光溜溜的小胳膊似藕节,白白净净,好比上等美玉。

一旁茯苓等人看得眼馋,真想捏捏小殿下的胳膊,难怪话本子里的妖怪都喜欢以小孩为食。

“会元!”

他眼眸瞪大,满是崇拜,“舅舅好厉害!”

几次三番因各种缘故,阿绥都尚未有机会见上那位扬州舅舅,此刻听闻对方得了会元,对素未谋面的舅舅好感越发深了。

小孩子总是对厉害的人有崇拜之情。

云挽勾唇,“对呀,所以咱们阿绥是不是也要勤奋刻苦?不然比不上你舅舅怎么办?”

“你舅舅他可是寒窗苦读了近二十年,中途因父丧母病而错过了两次春闱考试,如今依旧能重振旗鼓,拿下首名。”

阿绥小嘴微张,舅舅读了二十年才考中,他肃然起敬:“我应该向舅舅学习,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学习。”

云挽露出欣慰之色:“这就对了,如今你才四岁,首要任务是学习与长大,上朝之事待你休沐日跟你父皇去也不迟,不可整日惦记而忘了读书的首要任务,否则便本末倒置了。”

阿绥不好意思道:“被阿娘发现了。”

云挽并无责怪之意,“你是阿娘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什么秉性为娘的自然清楚,下不为例好吗?”

阿绥乖乖点头,“好的阿娘。”

“但是阿娘,我现在已经五岁了!”

他张开手指,表情严肃地强调。

四岁与五岁,对阿绥来说天差地别,总共就那么几岁,少一岁都不行。

云挽失笑,“好好好,是五岁的大孩子了。”

玩够了孩子的肉胳膊,她细致地放下他的袖子,整理好袖口不忘问:“过几日你生辰,想要什么?”

阿绥毫不犹豫道:“我想和阿娘...还有父皇一起过。”

云挽轻笑,“这算什么要求?到时阿娘和你父皇肯定陪你庆生,再换个其他的。”

“那我想骑大马。”阿绥脱口而出。

云挽第一反应是他口中的骑大马并非真正的骑马。

她面带犹豫:“这.....恐怕有些难。”

正欲解释,景宣帝大步流星进来,声音洪亮雄浑:“谁想骑大马?”

云挽止言,“陛下。”

景宣帝目光从她身上移向下方的阿绥,似是而非道:“朕方才似乎听到一个小子说想骑大马?”

一个小子,除了阿绥还能有谁?

阿绥背手仰头承认:“是我说的。”

拽拽的小模样,景宣帝不爽地揪了下他的肉腮,“想骑大马?朕明日带你去便是。”

就是他想骑赤风,也不成问题。

然而阿绥却道:“不是那样的马。”

景宣帝拧眉,“还有朕不知道的马?”

阿绥不吭声了。

他转身抱住云挽的腿,背对着景宣帝。

云挽眼中划过一抹心疼,手心轻抚他饱满圆润的后脑勺,向男人解释:

“陛下,阿绥说的是民间父子的游戏,在街上看热闹,父亲一般会让孩子骑在自己脖子上,俗称骑大马。”

景宣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啧了声,盯着阿绥的后脑勺:“你小子胆大,还想骑在朕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