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弘文馆单手抱了他许久,又始终保持一个姿势,景宣帝再精壮也稍有些吃力。
但迫于人父与皇帝的威严,他愣是坚持了下来,如今徒余一手酸痛。
云挽勾唇柔声道:“阿绥是个嘴硬心软的孩子,陛下耐心哄哄。”
享受夫人揉弄,景宣帝心情愉悦,“他学末考得不错,朕想嘉奖他,不知道咱儿子收不收?”
景宣帝御极十余年,为人父也不是一日两日,这还是头一回瞻前顾后,怕自己送出去的礼儿子不收。
云挽:“会的,妾身能看出来阿绥心里其实很在乎您。”
若不是不在乎的人,阿绥不会这般赌气。
或许在阿绥心中,早就把眼前的男人当作了半个父亲,所以真相来临才会这般矛盾。
斟酌片刻,她悠悠道:“明日妾身去惠嫔那,您带阿绥多相处,有什么话亲自向他解释,他会理解您的用心的。”
明白她是给他们父子俩制造相处的机会,景宣帝执起她的手放至唇边贴了下,“还是夫人心疼朕。”
云挽顺势坐入他怀中,细眉微拧眼中泛起淡淡的忧虑:“妾身听说您把以疑似谋反的名义将平南王打入了天牢,他手下的将士会不会....起兵?”
“不会。”景宣帝斩钉截铁。
他扯唇轻笑一声,目光冰冷如霜:“他们起兵,郭全必死无疑。”
如今平南王一家都在京城,他手下那些人绝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异动,便坐实了郭全意图谋反的罪名。
他捻起一缕贴在她颈侧的发丝,眸色晦暗难辨:“朕只是关他几日,给旁人些许机会罢了。”
郭全因早年无子,收养了不少义子,各个野心勃勃,不是省心的主子。
郭权一旦遭遇不测,那些义子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怕是早就收割势力瓜分郭全在南戍的势力。
其中,自然少不了景宣帝的人。
顺便,趁着这个机会彻查平南王府一番。
能养出郭雄那样的儿子,郭全会是什么干净的人?
........
第二天,眼见云挽要出去,阿绥来不及洗漱,披头散发地跑过来抱住她的腿,扬起小脸说:“阿娘我跟您出去!”
云挽伸手扶住他:“阿娘是去和惠娘娘商量正事,你去做什么呀?”
纠结了下,阿绥说:“那我留在屋子里看书。”
云挽严肃摇头:“不行哦,如今是休假日,你该好好休息好好玩,不然就要变成小书呆了。”
阿绥瞬间垮脸。
云挽轻哄:“乖,今日你跟你父皇去,他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阿绥看了眼门口的景宣帝,对上他期盼的眼神,咻地一下赶紧转头。
景宣帝不由失望。
瞧出他的别扭,云挽想了下低头在阿绥耳畔轻声说了什么。
阿绥眼睛倏地变亮。
他朝云挽点点头,转身朝向景宣帝,在他面前停下,伸出手气昂昂道:“我今天跟你走!”
景宣帝没有牵他的手,而是直接弯腰抱起。
视野骤然变得广阔,瞬间吸引了阿绥的注意,他眨了眨眼,下巴搭在他的肩头。
“出门前记得给他多穿些,到了屋子里再脱也不迟。”云挽不忘叮嘱。
景宣帝扬眉笃声道:“夫人放心,朕会照顾好他。”
见他信誓旦旦,云挽更不放心了。
不过有江公公和宫人在,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云挽出门后,景宣帝抱着阿绥转身进殿。
宫人端上热水帕子为阿绥洗漱,接着重新擦药。
昨日那褐色的药膏在阿绥的强烈抗议下换成了疗效慢一些的乳白药膏,涂在脸上化开后透明无色,让他的小脸蛋看上去依旧俊俏。
宫人给阿绥换衣裳,一旁的景宣帝上前,“朕来。”
里头的保暖绒衣已经穿好了,还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