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经过廊下,他自然看到了院子里被押着的人。

云挽颔首,“前几日妾身同您说提起过的冬衣之事。”

经她一说,景宣帝眸色微冷,“原来竟是这刁奴。”

一句‘刁奴’说明了他的态度,李贵妃心觉不好,听两人的对话,说明云挽早就跟景宣帝透了底,想来也知道准不是好话。

先机已失,她正欲开口:“陛下”

景宣帝打断,“先听云妃说。”

气得李贵妃暗自咬牙。

云挽轻声细语道:“妾身原想将其杖责后发配掖庭,但贵妃娘娘不同意,希望妾身饶恕孙司衣。”

“理由?”

云挽看了眼惠嫔,对方立马领悟,发挥了阴阳怪气的能力:

“贵妃娘娘呀,她说太子殿下细皮嫩肉,穿惯了孙司衣做得衣裳,其他人做得衣裳太子殿下都穿不惯,非孙司衣不可呢!”

“有这回事?”景宣帝视线投向李贵妃,神色不明。

李贵妃瞪了眼惠嫔:“臣妾是说过太子穿惯了的话,但从未说过非她不可的话语,惠嫔莫要添油加醋!”

“啊?难不成是嫔妾听错了?”

惠嫔捂嘴惊叹:“嫔妾当时听您的话可不就是非她不可、非她莫属的意思了?有何区别吗?”

“嫔妾书读得不多,还请贵妃娘娘解惑。”

李贵妃恼火,“你!”

景宣帝神色不耐,打断她们的拌嘴,直接问:“给太子制衣之人,非她不可了?”

心中忐忑,李贵妃忙解释:“陛下误会了,盖因孙司衣手巧,做出的衣裳雅致又舒适,太子从小穿惯了,一时难以适应其他人做出来的衣裳。”

皇家子嗣金尊玉贵,她是希望以此引起景宣帝身为父亲对孩子心疼,谁知景宣帝目光冷峻,语气沉凝:

“绫罗绸缎在身还不适应,朕的儿子不该这般脆弱,若是太子适应不了,便按朕的旨意,让他穿上几个月粗布麻衣!”

“堂堂男子汉,什么苦不能吃?养这么娇气谈何了解百姓疾苦?”

李贵妃被训得一愣一愣,只是穿衣怎就牵扯到百姓疾苦了?

云挽倒是能理解,从景宣帝身上的伤疤与少年从军的经历便能看出,他不是个从富贵堆里精细养大的皇子,因此要比许多在位者更注重民心,更不在乎锦衣玉食。

贵妃无疑是触到逆鳞了。

惠嫔见状再出手一击:“陛下有所不知,那孙司衣并非真真切切的手巧,而是打压旁人,窃取别人的成果才得贵妃娘娘赏识。”

她掩唇轻笑:“咱们贵妃娘娘啊,也是被人蒙在鼓里了。”

云挽状似无奈地看她一眼,才细细解释前后,将陈副司衣的事说与景宣帝听。

听完后,景宣帝扫了眼贵妃,一言难尽问:“此事你不知晓?”

“臣妾.......”李贵妃面色僵硬片刻,羞愧地垂下头,“臣妾的确不知。”

几年前似乎有人向她提过一嘴,但她是忙于其他事,孙司衣她用着也顺手,便没当一回事,未再想起。

现在细想,她这是给自己留了个坑,亏自己还想保住孙司衣。

但这件事如今她只能生生咽下,否则就成了故意庇护恶奴。

“愚蠢!”

景宣帝懒得追究她是真是假,冷声下令:“此等欺上瞒下之下,杖毙。”

“其余的,全由云妃处置。”

围观者同情摇头,原本孙司衣还能保住一条命,结果被贵妃娘娘一搅和。

命没喽。

.........

外头飘起了小雪,云挽与景宣帝共乘御辇回宫,途径一处梅林时被吸引。

未至腊月,梅花还是花苞尚未绽放,不过一簇簇的浅红色小花苞也极为吸睛。

寒风一吹,积雪簌簌落下,裸露出更多的花苞,成了这冰天雪地里的炙热火焰。

不是全盛美景,云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