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香铺一个上午的盈利是过去的半个月,月牙等人倒吸一口气,目瞪口呆。

她们是跟随云挽陪嫁进陆家的,可以称之为心腹,因此知道的更多些,只不过各司其职,月支机灵算术快,因而与府外的铺子打交道多。

尽管对此次的香品有信心,做好了心理准备,云挽仍感到诧异,结果超出了她的预期。

高兴之余,对于月支的提议,云挽冷静道:“不可。”

“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云隐减半,其他香品量不变,并且云隐限制没人购买量,取消香末、香锥的售卖,咱们以后只卖香丸一种。”

蹙额思忖片刻,云挽浅吟低语道:“凡事贵在精而不在多,如今看来咱们的云隐香名声大噪,连带着云香阁声名更甚从前,这便足够了。”

“往后把云隐香作为咱们云香阁的招牌之一,限量出货。”

任何东西一旦多了,便显得廉价,这样的道理云挽很清楚。

月支:“奴婢明白了,胡掌柜也说了类似的话,看来您二人都想到一块去了。”

云挽莞尔,这也是她会辞退原先偷奸耍滑的掌柜,从香坊里提拔胡娘子的缘故。

终归是件令人心情愉悦的好事,云挽眉眼含笑道:“让铺子和香坊的人这段时间辛苦些,待忙过这阵子,都重重有赏!”

“你们几个也是。”

她看向月牙月见。

闻言几个丫鬟眉飞色舞,脸上绽放喜悦的光彩。

“是,夫人!”

待云隐香在京都大卖一事传到皇宫里,景宣帝嗤笑。

一枚拇指大小的香丸卖三贯,到底谁才是奸商?

瞧主子并无不悦,江福盛忍不住笑道:“陛下可知,这香在坊间还有一俗名?”

“说。”

“这香还叫‘圣上闻了都说好的云隐香’。”

景宣帝:..........

.......

一连几天,云挽都在忙香铺的事情,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想阿绥,直到手头逐渐闲下来。

静谧敞亮的屋子里,坐在案桌前的少女放下手中的账本,展臂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一旁握着针线迟迟未动的美妇人,扬唇一笑:

“三婶是想阿绥了?”

云挽回神,对上她揶揄的表情,不好意思笑笑:“让长宁见笑了,也不知道阿绥在那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家.......”

轻声细语说道,她叹了口气。

陆长宁一袭鹅黄色衣裙,容貌俏丽,闻言托腮安慰道:“三婶莫急,明日便是弘文馆的散学日,待阿绥归来,您就可以见到他了。”

云挽下颌微收:“说的也是,左右不过才一日。”

与其光想,不如尽快把手头上的东西绣出来。

“这衣裳瞧着是给阿绥做的吧?”陆长宁盯着她手上的绣活,早将自己该看的账本合上了。

瓷白的青葱玉指捻着绣花针在缎面来回穿梭,不及片刻袖口的纹样形成,针脚细密。

“天气渐热,小孩子长得又快,一眨眼以前的衣裳就穿不下了。”

云挽嘴角噙着笑,眉眼间含着无尽的温柔慈爱,似清晨的雾气,无声却醉人。

陆长宁不自觉流露出艳羡,说出了心里话:“真是羡慕阿绥堂弟有您这样的娘亲........”

如果她娘亲还在世的话,也会像三婶一样吧?

陆长宁心底失落。

云挽手上动作停顿,闻言无奈道:“说不定他也很羡慕长宁你。”

对上陆长宁疑惑的眼神,她红唇轻启道:“羡慕你有国公爷那样的父亲。”

陆长宁错愕,随即恍然大悟。

是了,她羡慕阿绥堂弟有三婶这样的母亲,或许阿绥也羡慕过自己有父亲?

他们一个没有父亲、一个没有母亲,何尝不是同病相怜?

他们各自有苦有甜,她这么想,倒显得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