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内心想笑,果然一切都在主子的预料之中。

“孙司衣,是你主动打开内仓,还是我们自己动手?”她板着脸,颇有一等大宫女的风范。、

心知此事今日阻止不了,孙司衣纠结之后,咬牙让道:“茯苓姑娘、各位,还请稍安勿躁,我现在就命人打开内仓........”

她话未说完,茯苓带着人进去了,顺道吩咐其他人:“各自去互相通知,今日发放冬衣被褥,前来司衣局拿要腰牌领!”

“近日有雪,速来领冬衣!”

.........

不到一个上午,茯苓带人闯入司衣局要求开仓发放冬衣的消息不胫而走。

此事闹得轰轰烈烈、沸沸扬扬,就连被发落去掖庭局浆洗的宫人都知道不日大雪来临的消息。

云挽命人提前发放冬衣这一强势行为无疑博得了宫人的好感,无人跳出来指摘。

相比之下,孙司衣遭人诟病,不少宫人私底下怀疑她是想故意冻坏宫人,好让她吃回扣。

毕竟据说孙司衣有一个同乡好友在宫外的药铺干活,以往不少年小宫女小太监生了病都是拿银子托她帮忙带药,价格高昂。

简言之,宫人生病的越多,对孙司衣越有利。

众人以为孙司衣得罪了云妃娘娘,不会有好下场时,出乎意料的,栖云宫很是安静,无人前来问罪。

当晚深夜,雪花悄然飘落,似鹅毛般在夜空中翩翩起舞, 霎时人间银装素裹。

守夜的宫人感到阵阵寒意,下意识抬手一摸,冰凉刺骨,倏然睁眼,目睹大雪纷飞。

“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他的惊呼惹来斥责:“小声些,莫要吵醒两位主子。”

小宫人连忙捂嘴,不敢吱声。

起夜的月牙见他一张脸冻得发红,塞给他一床被褥和汤婆子,“去角落守,那里避风,明日我跟主子说一声。”

小宫人捧着热乎乎的汤婆子,感激不尽。

烧了地龙,寝殿内捂暖温如春,云挽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嘟囔了句‘下雪了’。

“嗯,下雪了。”

景宣帝觉浅,在万物静籁,大雪飘落之际便醒了。

察觉到云挽往自己怀里钻,他抬手将她纳入怀中,低头贴了贴。

这是他与夫人开始度过的第一个冬,往后还有无数个春夏秋冬。

这场雪下了一整夜,第二日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屋檐、瓦砾、树梢、地面皆铺上了厚厚一层雪。

不用值守干活的宫人穿着新冬衣,裹在厚被褥里感叹:

多亏云妃娘娘心肠好,心里惦记着他们这些命贱的奴才,不然怕是难熬了。

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面对一地积雪的其他宫人心里浮现同样的想法。

多亏云妃娘娘。

瑶华宫,望着宫墙上的皑皑白雪,李贵妃自嘲喃喃:

“连老天都在帮她,太不公平了........”

这是京城今年的初雪,断断续续持续了三日才重见日光。

而在天晴的那日,就在众人快要忘了孙司衣这回事时,宫正司前往司衣局将她拿下。

刚进入司衣局便被捉住的孙司衣激烈挣扎:“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司衣局不是你们宫正司,休要放肆!”

为首的公公呵斥:“放肆的是你!”

“你身为司衣局司衣,却藐视宫规,中饱私囊,以下犯上,洒家今日便是来处置你的!”

孙司衣内心升起不祥预感,“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凭什么处置我?”

宫正司大太监正欲开口,云挽的仪仗出现。

“云妃娘娘驾到”

宫人赶忙跪拜行礼,云挽抬抬手示意起身,她来到在挣扎中浑身狼狈的孙司衣面前,淡声问:“听说你要证据?”

她笑了下,招手道:“茯苓,给她看证据。”

茯苓将记录了孙司衣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