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却又惧怕于他突然发怒。
景宣帝压抑着怒火,扣在桌案上掌心蜷握,青筋似树枝般游走,眉眼压得低低的。
云挽哑然:“那样的情况下,妾身只能这么做。”
景宣帝疾声质问:“那你为何不主动与朕坦白?”
云挽垂着头,“妾身不敢。”
话落周围气压骤低,景宣帝面色紧绷:“你若主动说,哪里还需担惊受怕?难不成还怕朕会杀了你?”
云挽猛地抬头。
她眼含泪水,无声地望着他,便说明了一切。
她怕。
她怕他会杀她。
景宣帝胸口顿时遭受重击,钝痛不已。
索幸他都知道了,云挽你也不再隐瞒,干脆道:“您对当年设计您之人深恶痛绝,口口声声说将她千刀万剐,凌迟处死,难道您忘了吗?”
“您如此厌恶她,我又怎敢自寻死路?”
帝王之心深似海,他那样说就证明他已经动了杀心,她又怎么敢在节骨眼上坦白?
景宣帝:“那时朕不知道她是你。”
更重要的是,当时怕她多想,才把话说重了。
谁知,听者有心,那人就是她。
云挽泪眼婆娑,神情难过:“那后来呢?陛下明明已经知晓了真相,却几次重提是为何,故意吓唬妾身?”
景宣帝沉默不语。
明明是他在质问她,为何如今好似反了过来?
他准备岔开这个话题。
于是他冷脸问:“夫人说说五年前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挽撇开头,“您不是已经查清了。”
景宣帝冷声:“朕想听夫人亲口说。”
第108章 无理取闹
说来也不可思议。
五年前景宣帝寿辰宴,云挽随陆老太太进宫贺寿。
宴会盛大,自晌午延续到了晚间,老太太同其他朝廷命妇吃了两口酒,到了傍晚便撑不住了。
云挽搀扶她去休息的偏房,伺候老太太睡下后便在周围走动透气,谁知意外听到有人的说着‘陛下’、‘时机’之类的字眼。
无意掺和,更对宫闱秘事没有兴趣,云挽打算尽快离开。
谁知越是小心,越是出错。
在察觉到脚步声朝自己而来后,云挽果断以袖掩面,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
那是一片竹林,郁郁葱葱,唯一的坏处就是没有藏身的地方。
云挽犹记得自己当时拼了命地往前跑,丝毫不知道身处什么地方,直到看见竹制阁楼。
身后隐约还能听到脚步声,于是云挽毫不犹豫地进了阁楼,希望能借此藏身。
阁楼只有一层,底部悬空,需爬阶梯而上。
一路奔跑本就累极的云挽在进入阁楼后掩门倒下,精疲力尽,未曾注意到屋中异样。
而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
她吸入了迷香,迷迷糊糊与醉酒又中迷香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而这个男人,竟是今日寿辰宴的主人当今圣上!
他身上的龙纹衮服,以及独特的龙涎香,无不昭示了他的身份。
云挽未吃酒,先一步醒来,旋即遇上了宫里走水、有刺客出现的事,趁着宫里大乱,她借此脱身,没有引起注意。
出宫回到国公府,云挽才惊觉自己随手携带的手帕不知落在了哪里,不仅如此,帝王的扳指也留在了她身上。
云挽不敢表露丝毫异样,也不敢让任何人察觉,她只当是大梦一场,梦醒后便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以为自己可以藏一辈子,以为自己与皇城的主人这辈子不会再有任何牵扯,谁知世事难料,阴差阳错。
她如今竟成了他的妃子。
“原来,它是卡在了夫人的胸口,随夫人回了家。”
景宣帝喟叹一声,视线落在她的领口,语气不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