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极好,配得上夫人。”

景宣帝悄然出现,伫立于云挽身后,斩钉截铁道。

宫女拿不定主意,小心翼翼地看向云挽。

云挽从镜子里望去,是一支累丝嵌宝石玉蝶簪。

采用金累丝、捶蝶、镶嵌等顶级工艺精心制成,点翠为叶、红宝石为瓣、金丝作蕊、珍珠相衬,石榴花上嵌着一玉蝶,簪容华贵,寓意美好。

云挽摸了摸那过于繁琐华丽的簪子,默了默还是没出声。

罢了,显眼就显眼吧。

她对宫女道:“戴上吧。”

簪子一戴上,瞬间多了几分光彩照人,景宣帝眼中闪过满意:“夫人甚美,合该如此穿戴。”

至于那什么白玉梨花簪,不管是听着还是看着都让人感到晦气。

他倒也没有要求云挽将其收起来,这样才能彰显他身为帝王的大度。

心知他又开始斤斤计较了,云挽无奈中不满问:“难道妾身平日里就不美了?”

她撇撇嘴,神态娇俏。

景宣帝一愣,忽而抚掌大笑:“夫人自然是时时都美,处处都美!”

他弯腰倾身直勾勾盯着她的面容,脸部倏然柔和下来:“今日便算了,下次朕为夫人描眉。”

民间夫妻间的情趣,他也要与夫人玩。

景宣帝眸光逐渐深邃。

总觉他话中有话,云挽不去深想。

她看了眼他的朝服,“陛下不换身衣裳?”

景宣帝幽幽叹了口气,虚虚碰了下她的脸道:“朕来便是想同夫人说一声,今日前朝有事,出宫之事朕没法陪夫人前往了。”

闻言云挽怔了下,旋即肉眼可见地笑起来:“不打紧,陛下还是先忙政事要紧。”

见状景宣帝冷哼:“朕瞧夫人倒是高兴,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云挽摸了摸嘴角,嗔怪道:“哪有?”

一眼风情,看得景宣帝心猿意马。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一触即离,沉沉道:“早点回,还有。”

“不许想他。”

至于他是谁,不言而喻。

云挽胡乱点头,“知道了。”

待时辰差不多,她坐轿辇从紫宸殿前往宫门乘马车。

安华门前,香车宝马已等候多时,其后更有宫人数人,这俨然是宫中贵人出行高规格仪仗,毫无疑问,这是景宣帝的吩咐。

云挽一下轿辇,江福盛笑吟吟出现:“云妃娘娘金安。”

“江公公?”

云挽诧异地看着他。

江福盛:“奴才该死,吓到娘娘了?”

云挽摇头,“只是您怎么会........?”

他不该是跟随在景宣帝左右?

江福盛:“这是陛下的意思,奴才代陛下送您出宫。”

云挽面露无奈:“那便劳烦江公公了。”

上了处处奢华的马车,一行人出宫而去。

城墙上,目眺仪仗队远去,景宣帝转身前往前朝。

交泰殿。

前奏已进行完,景宣帝见众臣中有人踌躇不决,剑眉微挑,锁定其人问道:“王御史有要事启奏?”

头发花白的王御史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上前躬身:“回禀陛下,正是。”

“说。”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王御史干脆闭眼念已背好的词:“臣听闻陛下纳陆家妇云氏入宫,且封为云妃,臣深觉不妥!”

景宣帝面不改色:“有何不妥?”

王御史:“陛下,云氏乃陆家妇,又是守寡之身,还育有一子,怎能入宫为妃?”

此话一出,不少人点头附和。

景宣帝目光冷凝,语气平静:“为何不能?”

王御史:“她、她乃您臣子之妻,若是让天下人知晓您抢夺臣妻,恐会有损您的龙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