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忽而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亲切中透着不舍:“本宫当初允诺你只待三月,如今本宫倒是不舍得了,要是能多留你些日子便好了。”

说着她面色一顿,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不若本宫去求求陛下,把你留下来如何?”

云挽面上不显,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迎上淑妃笑盈盈的目光,她愣了下,以为是对方在开玩笑便失笑道:“妾身心知娘娘好意,不过妾身自知身份有异,不便在宫中久待。”

“妾身也斗胆同娘娘说句心里话,宫里虽好,但妾身还是更喜宫外,妾身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将阿绥抚养大,亲眼看他成家立业,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便足矣。”

说起阿绥,她神情柔和,眉宇间夹杂着浓浓的爱意。

见状淑妃笑了笑,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摆摆手,带云挽来到放置衣物的地方,“不说这些了,本宫前些日子命司衣局做了条新宫裙,结果那群奴才忙中出错,竟弄错了尺寸。”

“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本宫也懒得同那帮狗奴才计较,今日寻你过来,便是想让你试试,看这衣裳合不合你身。”

“若是合身,今晚的宫宴你便穿这身,免得留在本宫这儿也是浪费。”

云挽目光落在展架上的淡蓝色宫裙,眼中闪过迟疑,“娘娘,这衣裳太过华贵,恐怕不合适.......”

她还未说完,淑妃便出声打断:“有甚不合适的?过节就是要热闹些,你肤色白,本宫瞧这身倒是很适合你。”

“春棠,带弟妹去换上。”

她喊来宫人,语气不容置喙。

云挽别无他法,只得跟着春棠去换新衣裳。

出乎意料地,这条宫裙在云挽身上格外合身,不论是长短、腰身大小都恰到好处,合适地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般。

湖水一样的清澈恬静的颜色将她的肤色凸显得越发白皙,衣身与袖口处的银丝流云纹散发着淡淡光泽,行动间莲步轻移,裙裾层叠,宛若湖水流淌,温柔清新,典雅不失华贵。

见到这一幕,淑妃目光闪烁,忽略心中的那丝嫉妒,她惊叹道:“本宫说得不错吧?这衣裙果然是合适你。”

被夸后云挽害羞得垂下了头,遮住眼中的思索。

酉正一刻,钟楼金钟响起,陆陆续续的马车停在宫门口,身着朝服,腰缠金鱼带的众臣携家眷入宫,前往太和殿赴宴。

夕阳西斜,华灯初上,紫禁城内灯火通明,朱红宫墙上琉璃瓦熠熠生辉,映照着恢弘大气的群楼宫阙。

太和殿,距宫宴还有一刻钟,殿内已座无虚席,百官及其家眷身着朝服入座,举杯寒暄,觥筹交错。

金丝楠木宴桌上佳肴琳琅、皆用雕花金玉器皿盛装,随着管乐丝竹起,气氛盛大而热闹。

陆家席位上,以陆元铎为首,另加陆长宁与阿绥,再无其他人。

老太太身体不适,钟姨娘尚在禁足,陆长泽与友人有约,都未赴宴。

阿绥与陆长宁共用一桌,席桌在陆元铎后侧。

他转身温声嘱咐女儿:“长宁,照看好阿绥。”

陆长宁塞了个月饼给阿绥,闻言点头:“父亲放心,我会看着阿绥的。”

自从陆长宁因自己的婚事主动与父亲坦诚公布后,父女俩关系较从前缓和不少,她在陆元铎面前性子也活泼了不少。

她是长姐,三婶婶不在,她自然会照顾好小阿绥。

阿绥捧着肉馅月饼咬了口,站起来左右环顾后面露失望。

他抬头问陆元铎:“大伯父,阿娘在哪里呀?我怎么没看见?”

以往中秋节他都是和阿娘一起过,大伯父说阿娘要在宫里过,于是他也跟来了。

陆元铎摸了摸他的头,神色和蔼:“你阿娘同你淑妃姑母一起,再稍等片刻。”

“好叭。”

阿绥才坐下,殿外响起尖锐的高呼声:

“圣上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