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绥备受鼓舞:“那好吧,我以后一定不挑食好好吃饭,努力长得比圣上还高!”

在他见过的所有人中,圣上和卫统领是最高大的,但卫统领身躯太庞大了,阿绥不大想长成那样。

对上他纯澈的眼神,云挽笑了笑。

......

当日下午,下人们将准备好明日祭拜的东西给云挽过目,大体上的祭品府里会准备,她们只备了往年云挽会用上的。

次日清早,云挽母子俩乘坐府里的马车前往郊外陆家墓地,领行的是陆元铎,随行的有陆家其他孩子,一同去祭拜。

浩浩荡荡十余人,在陆丰澜墓前行完仪式,清整了一番周遭,摆上祭品。

做完一切,陆元铎转身,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一身缟素,怔怔出神的云挽身上。

他默了默,吩咐其他人:“走吧,让他们母子俩待一会儿。”

一时间,刻着‘陆丰澜’名字的墓碑前,徒留云挽母子二人。

阿绥乖巧地跪在蒲团上,将折好的金元宝一个个放入火盆,心中默念希望父亲在天之灵保佑他与娘亲健康平常,长寿顺遂。

云挽则望着墓碑上的名字,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夫君,你会怪我吗?’

她心中默问。

会的吧?

可即便怪她又如何?这一切从来都不是她能选择的。

若是陆丰澜在天之灵怪她背叛了他,那便怪吧。

她只想好好活着。

陆丰澜,再见。

云挽执起酒壶朝墓碑前洒了半壶,随着她的动作,宽大衣袖下露出一截雪白皓腕,腕骨处一枚淡淡的红印子。

那是昨日景宣帝留下的,也不知他是什么癖好。

她伸手将衣袖捋下,盖住了红印子。

从墓地回来,云挽睡了个我午觉,醒来后便抓紧时间想将累积的账本看完,她没有忘记昨日景宣帝话。

账本看了一半,慈心堂老太太派人来传,说有事找她。

云挽起身前往。

许是云挽不在的这些日子老太太病了一场,如今乍一看气色不如从前。

老太太卧在榻上,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看向进来的云挽,语气冷淡道:“瞧着你在宫里过得不错,竟未有什么变化。”

云挽行完礼主动寻了位置坐下,闻言黑白分明的眼珠转动,落在她脸上,淡淡道:“母亲倒是憔悴不少,看上去消瘦许多。”

不知她这话是担心还是故意,老太太冷哼一声,“娘娘和三皇子还好吧?你没有给娘娘添麻烦吧?”

云挽执起茶杯抿了口,“母亲说笑了,我能给娘娘添什么麻烦?”

话不投机半句,老太太被她怼得哑口无言,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心道难怪云家也不在意她这个嫡女,在哪都不讨喜。

云挽不知她心中所想,嗓音清凌凌道:“母亲找我来不只是说这些吧?您若有什么正事直说便是。”

老太太:“前几日你娘家母亲来过一趟,她”

她还未说完便被云挽打断,“我母亲已离世多年,您说的是哪位?”

云挽脸色骤冷,语气好不到哪里去。

老太太斜睨她:“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的是你父亲的那位续弦。”

云挽:“那您还是称云夫人为好。”

老太太也不与她争辩,只道:“总之她找过我,说是受你父亲所托,问你何时回去一趟?他惦念着你这个女儿。”

惦念?

云挽面上闪过讥讽,并未接话。

她不清楚那位曾经冷待她娘亲,对她这个女儿漠不关心的父亲为何突然‘惦念’起她,但云挽清楚,绝对是有事找她。

毕竟,她那位父亲向来无利不起早。

老太太向来不在乎这个儿媳与娘家的关系,便道:“总之话我已带到,去不去随你。”

“不过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