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金说:“我这些年,偶尔梦到老许,都恨自己无能,不能帮他报仇。

我撑着这条老命不死,就是想看看那个人的下场。”

范斗江也脸色不好看,他叹息道:“你多想这些做什么?这个世道,不是好人就有好报,恶人就有恶报的。

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苟活一条命,已经不容易了。”

谢三金咬牙切齿的说:“我就不信,就没有人能收拾得了他!”

范斗江摇头,“人家现在已经是港城的华人总探长了,谁能收拾他?

我之前听说英国人成立了个廉政公署,还写了匿名信件去举报他,还不是如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三金有些沮丧的说:“老范,你把小志培养得很成才,可惜了,我们长乐,却被我带成了那副混样。”

范斗江慌忙打断谢三金的话说:“你别存那种心思,不能让孩子们知道。

你还想让孩子们去给老许报仇啊?

那不是白白搭上他们的性命吗?”

谢三金拿出了床头那张报纸问范斗江:“你说这找人的,为什么只找一个孩子?

而且名字也不对啊?”

范斗江拿出来一张老照片,上面是谢家和范家人的合照,里面有三个孩子,两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孩,一个女孩儿。

范斗江指着照片里那个有些胖的小男孩说:“你看这眉眼,应该是没错的。

这张照片,是咱们从沙田搬过来后,第一个春节拍的。”

谢三金接过了照片,看着照片里的三个孩子,指着那个女孩问:“你们家欣茹,嫁了人后,日子过得如何?”

范斗江提起大女儿,心情好了不少……

聊了些闲话后,范斗江提醒谢三金:“孩子的事,你千万不要漏了风声。

这寻人启事,咱就当没看见。

万一走漏了风声,扯出老许的事情来,被那位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谢三金点头,“我自然知道轻重的。

当初他就派过人到处找老许的家人,若不是咱们将孩子藏得好,他那么狠,肯定会斩草除根的。”

谢晚在范志的陪同下,跑了一下午,将开设公司的申请手续办了个七七八八。

又去银行验完了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谢长乐一下午也跟在谢晚屁股后面,也没啥事。

看他们将正事办完了,嚷着肚子饿了。

他箍着范志的肩膀说:“范老二,你今晚请我喝个酒呗。”

范志嫌弃的将他推开,“莫挨老子。想喝酒,你自己赚钱买,别想打我的秋风。”

谢长乐撇嘴:“看你这抠搜样子,跟你那老爹一个样。”

范志瞪圆了眼:“不准你说我爹,你信不信我揍你?”

……

谢晚看着眼前的两人,有些好奇,“你俩本来是世交,又年龄差不多大,怎么一见面就不对付?”

谢长乐不满道:“他读了点书,就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呗。”

范志皱眉:“你还说?你怎么不说自己不思进取,整天像摊烂泥一样,你对得起你爹吗?”

谢长乐跳脚,“我怎么就像摊烂泥了?我不赌不嫖,就想混个社团,好出人头地,怎么就像烂泥了?”

……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了,谢晚只好从中劝架。

“小堂叔,范志说得其实有道理,混社团是没有前途的,也不可能真的出人头地。

我听三金小叔公说你小时候其实挺聪明的。

你不喜欢读书,其实也可以做生意赚钱,实在不行,我看你长的也挺周正,去上个演艺班,当个艺人,也比混社团好吧?”

谢长乐这才不说话了。

因为商贸考察团明天就要回大陆了,谢晚和徐兵虽然已经决定不跟团回去,但还是有些事要跟张秋山交代,便跟范志和谢长乐分手,先回酒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