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还在编竹筐，不过那双眼睛看着好像比上一次看着好一些了，至少没有总揉眼睛的动作。

闲聊了几句，程十一就离开了欧阳城家。

这会儿天色大亮，俩人也不好在大街上就并肩而行。

欧阳城送程十一出了大门，低声道：“我等会儿过去。”

“嗯。”

程十一知道对方的意思，这是约在租的院子那里集合。

刚刚虽然全程都没有和欧阳城提起上次那批货的事，不过从欧阳城那舒展的眉眼中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好，看到程十一出现后就更好了。

程十一骑着自行车去了租的院子。

这院子附近都没什么人家居住，大白天的也是静悄悄的。

将自行车停在院子里，程十一进了堂屋。

一进屋，就感觉这屋里的温度没有上次来时那么阴冷了。

靠着窗户旁边的空地上多了一个铁皮炉子，虽然里面已经没有炭火在烧了，但炉子上面的水壶里还有水，摸一摸，还有残留的些许温度。

上次来还没有的，这次来就有了，可见是欧阳城准备的。

旁边的空地上有整理好的柴禾，程十一就点了炉子，又拿了几个地瓜、一把花生出来放在上面烤。

欧阳城过来时，程十一也才刚刚坐下没多会儿，连地瓜和花生的香味儿都还没烤出来。

欧阳城将门关好后，就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个布包。

“程姐，这是上次的货的钱。”

欧阳城将布包打开摊在掌心给程十一开。

厚厚的大团结，还有一些零散的毛票，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票据。

“尽可能的都换成钱了，但是遇到一些不错的票，我觉得你可能会用得上，所以就做主换了一些。”

欧阳城老老实实的交代。

程十一点点头，当面将钱点了一遍，就直接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坐下说话吧！”

两个人一人坐着一个小马扎，一边烤火一边聊天。

程十一询问了下这批货什么卖得最好，大家更想要什么样的货，也问了有没有被人盯上，有没有危险。

欧阳城倒是听话，全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一直到程十一起身准备走人，欧阳城都没听见她问自己赚了多少钱，他还有点着急：“程姐，你，你不问问我赚了多少吗？”

“你赚多少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就让这个少年郎不知道怎么接了。

程十一摆摆手：“行了，回头找个好点的房子吧！就你家那个小破房子，哪哪都透风，天越来越冷了，你受得住，老太太的身体不见得能受得住。”

话音落，人也出了房门。

程十一去国营饭店吃了碗面，临走前用一把绑了纱巾的头绳让服务员帮忙预定了晚上的桌，以及一些需要点时间做好的菜。

之后去了火车站出站口，等着阮玲玲一行人到来。

火车倒是难得的没有晚点，开着熟悉的身影，程十一笑着迎了上去。

阮小舅一行四人，其中就有跟着过来凑热闹的阮玲玲。

有了她，程十一的耳朵就没消停过。

先到了招待所，五个人开了两个房间。

程十一和阮玲玲住一屋，三位男同志一屋。

安置好后，火车四人组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朝着国营饭店而去。

吃饱喝足，一行人又回了招待所。

这一次，阮小舅去了两个女孩子的房间。

跟着同行的两个人也没闲着，就这么开着门，看着斜对门，如果有人靠近，他们就会制造出声音来提醒屋里的人注意。

这次要谈的事情说是公对公交换，可实际上全都是私下里的黑账，真不适合被人听见。

阮小舅拿出了两份完全不同的合同。

一份是阮小舅和花市第一机械厂的供销合同，另外一份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