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跳到他头顶的树枝上,居高临下地问:“你们刚才丢了什么脏东西在我家门口?”

那人跪下来磕头,“大仙饶命!我们不知道那块地方是您的家!我这就去把尸体挪走!”

“尸体啊,哪来的?”

“是……是我们庄子上刚病逝的女人。”

“啪”沈兰用树枝鞭打了他一下,冷冷地说:“说谎的人会被拔掉舌头哦。”

那人忙缩着身体,颤抖着交代:“是,是被我们捂死的,不过不是我们的主意,是刘庄头!是他下的令!”

“哦?杀一个女人做什么?”

那男人不说话了,大概觉得她一个“女鬼”管得有点宽。

沈兰叹了口气,“不说就算了,反正很快你们就要在阴曹地府作伴了。”

这话真正吓到了男人,他哪敢下去见吴氏,非得被剥皮不可。

“大仙饶命啊,我……我说我说……吴氏今天发了疯似的要往外闯,还说要去找什么人,刘庄头嫌麻烦,就……就把她弄死了!”

竟是因为这样!

沈兰的心情跌入谷底。

如果知道吴氏会被这样对待,她昨天再难也要将她接走。

她盯着下面的男人,目光里透着杀意。

她跳下去,抓住男人的胳膊用力一扯,薄薄的手术刀割开他的动脉。

男人的惨叫声吸引来了一头野猪。

沈兰闪身跳上大树,看见那头野猪快速朝男人冲撞过来。

男人捂着脖子被野猪撞飞了出去,之后的事情也不必看了。

即使野猪不吃人,他也必死无疑。

沈兰将自己原来的衣服套在吴氏的尸体上,背着她的尸体下山。

她一路背着吴氏进城,夜里也无人发现她背上的人早没了呼吸。

回到小院,她挑了一套没穿过的新衣给吴氏换上,给她重新梳了头发,绑了红头绳,描画了漂亮的妆容。

“愿你来世投个好人家,平平安安地过一生。”沈兰低语道。

把人收拾干净后,沈兰犯难了,不知道该将吴氏葬在哪里。

从前捡来的尸体都是随便找块山地埋了,可吴氏不一样,她希望她有属于自己的墓地和墓碑。

沈兰拿出自己的全部家当数了数,发现只够买一副棺材,买墓地是不可能的。

她唉声叹气:还是太穷了啊。

见时候不早了,她梳洗干净去隔壁躺下了。

本以为累了一天很快就会入睡,结果噩梦一阵接一阵。

她梦到那两个男人在山上被狼群啃得面目全非,梦到他们痛苦的哀嚎。

她捂住耳朵,蜷缩在被窝中,企图将这些画面清出脑海。

最后,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当第一抹光亮照进屋子,沈兰迅速起床,按部就班地洗漱更衣,然后锁好门往衙门去了。

她今天得去问问,吴家人的尸体什么时候下葬,可以把吴氏和家人葬在一起。

“让让,让让……”身后有人推了沈兰一把。

她手里的豆花洒了一些,回头怒视着来人。

结果两人都发现是熟人,同时挂上教科书式的笑容。

“雷捕头。”

“沈仵作。”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问。

沈兰指着前方说:“我去衙门。”

“我也是。”雷大江眼下一片乌青,看着就憔悴。

他身后还跟着一队衙役,押送着一名中年男子。

沈兰诧异地问:“这是……卢亚轩?”

雷大江得意地笑了起来,“是啊,追踪了他两天终于把人逮住了,我们也要送他去衙门,一起?”

“好。”

沈兰跟在身旁,时而打量着姓卢的,时而和雷大江搭几句话。

原来,这卢亚轩果然跑回老家去了,在山里躲了几天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