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声不响,但教书兢兢业业,很得学生们敬重。
“李夫子,我们奉皇命来缉拿佟逸文,你可知是为何?”
“哼,朝廷上的事与老夫无关,与书院也无关,佟山长不在书院中!”
沈兰自顾自地说:“有人告发佟家这些年几十项罪行,皇上命三司会审,但佟逸文失踪了,就这几日的细查之下,佟家至少有十几条罪名是板上钉钉的。
您是教书匠,不仅教人读书,也教他们做人,大肆收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私自出售乡试试题,这些难道是您能容忍的吗?
您辛辛苦苦教出的得意门生,最后可能因为某个歪瓜裂枣而落榜,您甘心吗?”
李夫人皱着眉头,驳斥:“瞎说!佟家老夫不了解,但老夫与佟山长共事十几年,他不是这样的人!”
“您还记得孙伟吗?”
“当然,那个残害同窗的恶贼我自然记得!”
“那您还记得钱泰吗?”
“钱泰?”李夫子仔细想了想,“似乎是有过这个学生,他父亲曾是大将军。”
“对,孙伟曾向萧大人供述,钱泰当年是因为提前知道试题才乡试中举,当时我们也不相信,可是暗查下来,与他类似的学子还不少。
李夫子,您在书院多年,仔细想想,是不是常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您肯定以为,那些人中举都是因为运气好,但假设他们都是通过贿赂的手段提前得知了试题呢?”
“不可能!这不可能!”李夫子完全不相信。
他列举了几个例子。
比如佟家子弟参加乡试也有落榜的,比如佟家的亲戚也有落榜的,从未有人怀疑过佟家会在考场上舞弊。
“山脚下的钱家村有一座荒废的小屋,屋子乃是金砖堆砌的,您可以下山看看,佟家若正光明正大,何必将财物藏在那里?”
“钱家村?小屋?”李夫子惊讶地问:“是靠近山坡的那栋小宅子吗?”
“是,您知道?”
“那是佟山长曾经闭关读书的地方。”
“在村子里闭关?村里嘈杂,如何能安心读书?”
“佟山长不为外物所动,在哪都一样。”
“那屋子何时所建?”
“老夫记得应该是佟山长来书院的第二年吧,他那段时日忙忙碌碌的,总是不见人影,后来才知他在山下建了座小宅。”
“那宅子连着佟家的密室,看来佟山长所谓常年不归家也是假的了。”
谁能想到,佟家还有这样的算计呢。
李夫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你……你说真的?”
“夫子可要下山瞧瞧?”
李夫人恍恍惚惚地自言自语了几句,然后听沈兰问他:“夫子可还知道这书院附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特别的地方?”
“对,比如佟山长闭关的地方,或者他常去的地方。”
“除了这里,我知道的地方只有山顶的观月台,那地方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去了,我们这些老骨头也爬不上去,倒是佟山长,喜欢去山顶观月。”
沈兰赞叹道:“佟山长年纪也不小了,没想到体力这么好。”
“是啊,他实际和我年纪差不多,可是看着年轻二十岁不止,我还瞧见他能单手扛鼎,飞檐走壁呢。”
“飞檐走壁?李夫子眼花了吧?”
李夫子收了口,摆摆手,“应该是我眼花了,不说了,沈姑娘还有要问的吗?”
沈兰想了想,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这些年书院里有无故失踪的学子吗?”
“几乎没有,我们怡山书院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若是失踪,很快就会报官的。”
沈兰也没有为难他,放他出去了。
屋外等候的人看到李夫子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同仇敌忾地质问:“李夫子,你背叛山长?”
李夫子其实真没说什么,但他们进去的时间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