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用银针封住伤者的几处大血,让血液流速放慢下来。
她对老郎中说:“还请您回去煎一副清热解毒的药来,按您的方子开就行。”
老郎中蹲下来,从药箱里翻出一瓶药丸递给她,“用这个。”
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怎么救人。
这老头胸口一个血窟窿,虽然没有刺中心房,可血流得太多了。
正常这个年纪的老头,摔一跤就可能没命,何况是这么严重的伤。
至于穿透胸口的那支箭,老郎中看了都觉得疼。
沈兰也没太多办法,只能尽可能先止血。
只要血条还在,这老头也不是个轻易会死的人。
“来,帮忙按住这个位置,我要拔箭了。”沈兰请老郎中帮忙。
赵今宵颇感兴趣地问:“你这仵作还能当大夫用,一举两得啊。”
萧寂笑而不语。
真论起来,可不止一举两得。
沈兰的动作极为娴熟,每一步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一看就是对人体极为熟悉的。
“小丫头,你师父是哪位?”
“是一位乡下赤脚郎中,您不会认识的。”
沈兰用棉布沾着烈酒擦拭他胸口流出来的血,等伤口清理干净才上药包扎。
还好这郎中药箱里的药齐全,显然是事先知道了救治的是什么样的病人。
见她施救完,赵今宵准备让人抬着他回皇城司。
萧寂拦下他。
“赵指挥使,此人对我有用,涉及十几年前的几个大案,还请允许我将他带回提刑司。”
赵金宵挑眉,“他可是十几年前邪教余孽,事关重大,我要带他禀明圣上,他这样的人物,必然不能流落在外。”
沈兰起身说:“赵指挥使,人是我发现的,虽然主要靠皇城司才抓住他,但提刑司的功劳也不能抹杀。”
“放心,我赵金宵不与你们抢功劳,事情经过会如实上报。”
“但人醒后下官有几句话要先问。”
赵金宵想了想,他带回去的人是死是活不重要,既如此,让萧寂先审问也没什么。
“行,人你先带走,等问完话再给本使送来,不过他武功高强,要是醒了,你们可得看好了。”
“这是自然,多谢赵指挥使通融。”
赵金宵吹了声口哨,带着禁军先一步撤离。
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京兆府早得到消息了,衙役们把这条街封锁了。
萧寂让郎中给随影治伤,他胸口一片淤青,胳膊也折了一条。
邢捕头带着人拖着那几名昏迷的男子过来。
沈兰数了数,高矮胖瘦都在,一个没落,但那名孕妇不在。
“就是他们,让孕妇骗年轻姑娘过来,然后卖给那老头,地窖底下有尸体,还有白骨。”
萧寂环顾一圈,“天色已晚,先把这些人收押,地窖明日再下去勘察。”
邢捕头等人脸上都露出笑意。
这个案子一破,他们都立了功,奖赏少不了。
这算是最近最好的消息了。
他立即安排人看守现场,亲自押送犯人回提刑司。
至于那昏迷的老头,暂时还不宜挪动,干脆就近看押在这破宅子里。
沈兰出去的时候看到拐角处闪过一道人影。
她追过去,看到白天那孕妇正扶着墙一步一步逃离。
这附近都是官府的人,她一个孕妇走也走不快,很快就被拦住了。
沈兰站在原地没动。
对方朝她投来求救的目光,她只是冷静地看着,并未回应。
她是弱者,也是受害者,可她没罪吗?
要不是她的欺骗,会有那么多无辜善良的女孩子遇害吗?
她转身离开,只希望这次可以从姓涂的嘴里问到一些有用的事情。
回到萧府已是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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