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如果不是马泷,那他背后的人会来救他还是来杀他呢?
“马捕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萧寂坐在柴房里,视线与马捕头齐平。
马捕头叹气道:“萧大人,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应该知道,不管被杀之人多么十恶不赦,也不是你们杀人的理由。”
萧寂见他不说话,起身走出柴房。
他关门之前,对马泷说了一句:“如果过了今夜你还活着,那说明对方还是个人。”
窦知府刚从小郡王的书房出来,看到萧寂连忙堵住他。
“萧大人,你怎么和小郡王一样胡闹呢?”
萧寂皮笑肉不笑地问:“原来窦知府也知道小郡王胡闹啊?”
窦知府沉下脸,“萧大人要不要看看自己站在谁的地盘上?”
萧寂没空与他争辩,他还要去查阅小郡王经手过的案子。
“萧大人年轻气盛,眼里容不得沙子,等你到了本官这个年纪就明白,官场上的事没有那么多对错。”
“窦知府的无奈和妥协,下官确实不太理解,下官只知道,人命不是能开玩笑的东西,提刑司也不是权贵的游乐场。”
“萧大人自己可做到公私分明?你用一名女子做仵作,难道就没有私心?”
“若我有私心,大概只是不想让沈仵作的才华被埋没,比起生死不明的吴仵作,沈仵作可好太多了。”
萧寂问心无愧。
他带人去查阅案卷。
这一年来,小郡王经手过的大大小小的案件一共三十七起,其中涉及人命案的有二十五起。
他才翻了几份卷宗,就被气得不轻。
卷宗里的案件事由记录的含含糊糊,证据更是牛头不对马嘴。
一起夫妻情杀案,妻子与邻居通奸,伙同情夫杀害了丈夫,二人被判秋后问斩。
可证据竟然只有死者母亲的供述,她觉得是儿媳妇害死了儿子,还说儿媳妇懒惰不干活,与隔壁男人眉来眼去。
于是小郡王就将这二人收押,屈打成招,洋洋洒洒写了一份臆测大于实际的卷宗。
沈兰那边也翻到了一个奇葩案子。
一名书生被告偷窃了富家千金的贴身之物,用此物要挟富商将女儿嫁给他。
富商自然不肯,那位千金因名誉受损上吊自尽,死在自己家中。
于是富商将书生告到官府。
小郡王的断案方式很奇特,他听完了富商的供述,为求证,找来了死者的贴身丫鬟。
丫鬟的供词中写到:小姐心悦杨公子,将自己的贴身之物送给杨公子,没想到,此事被夫人发现了,夫人提议让杨公子上门提亲,可老爷不许。
老爷已为小姐觅得佳婿,奈何小姐不愿嫁,她收拾了东西想要与杨公子私奔,遭拒后伤心不已,遂上吊自尽。
这份供词无论从哪方面都能看出与富商所说不符,完全可以证明杨公子不是杀人凶手。
可小郡王不这么想。
他在结案陈词中写到:此案皆因杨朔而起,他不该勾引陈小姐而不负责,若非他收了陈小姐的贴身之物,也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
小郡王判了杨朔死罪。
若非他不是个贪官,沈兰就该怀疑他收了富商大笔钱财。
可结果也并没有比贪污受贿好多少。
他断案如此随意,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
半天时间,他们把二十几份卷宗都看完了。
能做到有理有据的案子并不多,但好在有些案子案情明了,虽然证据缺失,但只要小郡王不指鹿为马,凶手错不了。
“二十五个案子,需复查的有一半,也不知道这些案子送到刑部是怎么过审的。”
萧寂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他入官场三年,见过鱼肉百姓的,见过大肆敛财的,也见过草菅人命的。
但像小郡王这样,杀人于无形的,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