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衍这段日子埋头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是第一次听说榕山居士的事情。

他抓狂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没跟我提过?”

他要是知道榕山居士在江州,肯定要厚着脸皮去求一幅画。

萧寂毫不客气地打击他:“跟你说了也无用,你压根见不到他。”

要是让付清衍知道,沈兰随随便便就拿到了榕山居士好几幅画,估计会更抓狂。

付清衍舔着脸问:“要不我拜沈姑娘为师?”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原本沈兰就在监督指导他读书,虽然教法枯燥无味,让人崩溃,可不得不说,他进步确实很快。

如果能将沈兰这手画技学会,那他回汴京还用担心被人排挤吗?

如榕山居士那般人物,在汴京也是一画难求的。

沈兰直言拒绝:“付公子还是一心一意读书吧,画画容易分神。”

“我这些日子仔细想了想,科举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要不我改行当画师?”付清衍兴致勃勃地说。

沈兰伸出三根手指,“我敢保证,付公子用三年时间一定能高中,但如果从现在开始学画,要用十年时间才有所成就,等你再花三十年时间打出名声,只能带着自己的名作入土了。”

画师大多数都是越老越值钱,而许多旷世名作都是在作者死了多年后才出名的。

付清衍并不是一个需要靠卖画为生的人,科举才是他投资回报率最高的一条道路。

第九十八章 路上3

船上的日子过得很单调。

萱儿有些晕船,每天昏昏沉沉,大多数时间都躺在船舱里。

深夜,沈兰从噩梦中惊醒,坐起来时看到身边没人,便披上外衣走出船舱。

她以为萱儿是出去解手了,他们这一层只有一间茅房,是专门给她们两位女士用的。

月色冰凉,沈兰紧了紧外衣,走到船的尽头时发现茅房没人。

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亮,沈兰往回走,想去甲板上看看。

路过萧寂的房间,正巧看到他打开门走出来,身上也与她一样,披着外衣。

这种半夜在门口遇到的情况,八成都是一起上厕所的人。

沈兰尴尬地笑笑,“萧大人起夜啊,我出来找萱儿。”

萧寂点了点头,说:“你回去吧,我帮你去找。”

沈兰想说不用,她也只是睡不着才出来看看。

船上安排了值夜的官差,要是有什么事会第一时间敲响锣鼓。

“要不沈姑娘一起走?”

沈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的是与茅房相反的方向,提醒道:“萧大人不先去解决一下?”

萧寂倏然转身,沈兰差点撞到他胸口上。

他无奈地说:“我不急,先陪你上去看看。”

他们才走到甲板就听到了哭声。

沈兰听出是萱儿的声音,焦急地喊道:“萱儿?”

哭声一顿,二人已经看到了坐在角落里哭泣的女孩。

“怎么了?”沈兰跑过去问。

萱儿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靠在沈兰怀里说:“沈姐姐,我没事,就是夜里做了噩梦,想家了。”

想家很正常,沈兰也经常会想到那个只有她和义父的破房子。

她还经常会想:义父今天吃什么了?喝酒了吗?风湿病犯了吗?

“外头冷,想哭就在屋里哭,我又不会笑话你。”沈兰打趣道。

萱儿破涕为笑,揉了揉眼睛,“我怕吵醒姐姐。”

她看到站在沈兰身后的萧寂,忐忑不安地说:“怎么还惊动萧大人了,奴婢真该死。”

她在宋府住过几日,也见过大户人家的奴婢是怎么伺候人的,跟着学了几天规矩。

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沈姐姐和萧大人都是一等一的好主子。

“没事就好,外头风大,回去吧。”萧寂先一步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