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呼吸不受控制地停滞了,指尖微微发颤。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作战靴碾过碎石的声音很轻,怕一不小心就会惊扰到那人。
直到指尖触到少女后衣领的瞬间,才猛地发力将人往后一拽。
"呀!"少女惊呼一声,跌进他怀里时手里还紧紧攥着颗红艳艳的野果。
此时,席屹泽只觉得后背被冷汗浸透了,心脏跳得发疼。
可少女显然没意识到方才的危险,气鼓鼓地拽回自己被扯皱的衣领。
觉得他今天总是拽自己衣领的动作很没礼貌。
随即仰起脸,水润的杏眼里盛满不满,娇嗔的埋怨:"没礼貌!下次再这样拽我......"
话音未落,她突然对上了男人阴沉得可怕的眼神。
席屹泽素来清冷的眸子此刻翻涌着骇人的暗潮,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
少女顿时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儿,嚣张气焰瞬间蔫了下去,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她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腰间突然一紧。
席屹泽单手就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到陡崖另一侧相对安全的地方。
他面无表情地夺过少女手中的野果,而后毫不犹豫地扔了下去。
浆果在锐利的岩石上爆开,猩红汁液顺着石缝蜿蜒而下,像极了迸溅的脑浆。
席屹泽声音平静得可怕:
“看到了吗?倘若刚刚掉下去的人是你,你的脑袋……”
说到一半,他突然住了口。
看着少女苍白的小脸,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突然有种自己在教育孩子的感觉说重了怕吓到她,说轻了又怕她不长记性。
这种纠结的情绪,他从未有过。
席屹泽内心
席屹泽从没感觉到这么纠结过……也从来没有情绪波动这么大过。
他一向自诩是极其理智的人,向来奉行不干涉原则。
就像几天前,他提前返回老宅时,推开琴房的门时看见的景象
他那被誉为学术泰斗的父亲,那个在讲台上永远西装革履的席教授……
正和两个年轻助教纠缠在三角钢琴上。
父亲抬头时眼镜歪斜着,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尴尬。
多讽刺啊。
席屹泽记得自己只是平静地关上了门,连脚步都没有停顿。
人类的欲望不过是多巴胺与血清素作用下的低级反应,和野兽发情没什么本质区别。
他转身,听见琴键被撞击发出的杂乱音符。
像极了继母这些年精心维护的"神仙爱情"轰然崩塌的声音。
是的,继母。
他的生母在他八岁那年就自杀了,原因是发现自己不过是父亲初恋的替身。
那个初恋便是他如今的继母。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席屹泽知道,这报应也迟早会轮到那男人身上。
而他只想离开,因为未来几天的席家不会安宁……
思绪被风吹回到现实,席屹泽低头看着少女苍白的脸,将她抱了回去,又轻轻放下。
救她,不过是觉得这朵漂亮的玫瑰不应该在那种地方陨落。
男人在心底不断说服自己。
两人沿着林间小径继续前行,少女难得安静地跟在席屹泽身后,却仍带着几分不服气似的。
故意将脚步踩得很重,枯枝落叶在她脚下发出窸窸窣窣的抗议声。
席屹泽突然停下脚步,少女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鼻尖撞得生疼。
这一撞像是终于给了她发作的底气,捂着鼻子就开始数落:
"你怎么走路突然停下啊!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唔”
一盒芒果奶突然塞进她喋喋不休的嘴巴里。
林尽欢临走前递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