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猛地晃了晃自己脑袋,再次看去,却发现自己怀里的婴儿没有任何的异样。

就好像刚刚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刘母看着逼近的孙女,语无伦次地解释,“不…不是的……”

“小雨,你别怪奶奶,我们刘家九代单传,必须生男孩,女孩会占了男孩的名额,你们要是占了这名额,我们老刘家就没有孙子了!”

“所以,我们刘家第一胎必须是男孩!”

刘母越说,情绪越是激动了起来,佝偻的身体颤抖着,“没错,就是如此!”

“要怪就怪你们投错了胎耽误了我们刘家!”

小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那笑声不像是孩子能发出的,反而让人觉得好似是被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

刘母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人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九代单传?”小雨的声音变得沙哑,“那奶奶知道那个叔叔对我做了什么吗?”

小女孩的裙子突然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小腿流到地上,却没有渗入泥土,而是如同有生命一般向刘母脚边蔓延。

“他把我关在地下室,用铁丝绑住我的手脚……”小雨每说一个字,身上的伤口就多一道,“他说女孩的身体最适合……最适合……”

刘母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怀中的女婴突然剧烈扭动了起来,力道大得惊人。

她低头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女婴的脸不知何时变成了小雨的摸模样,正冲着她咧嘴笑着,嘴里满是尖利的牙齿!

“啊!”刘母尖叫着松开手,女婴却没有掉在地上,而是悬浮在半空中,缓缓向她飘来。

“奶奶,塔里的姐姐们都想见你呢……”小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婴儿塔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塔身上的符文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抬眼望去像是干涸已久的血迹重新变得鲜活。

塔底的黑洞中,无数只苍白的小手伸了出来,在空中抓挠着。

刘母转身想逃,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人抓住一般无法移动。

而小雨的鬼魂正站在塔尖,俯视着她。

“不…不要……”刘母绝望地挣扎着。

暴雨如注。

刘母佝偻的身影在婴儿塔前摇晃,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攥着襁褓,女婴啼哭声被雷声吞没。

“都是你们这些赔钱货害的!”刘母对着空气嘶吼,雨水顺着她凹陷的脸颊流进皱纹里。

“要不是你们占了男胎的名额,我儿怎么会绝后!”

塔身渗出的暗红液体,在雨水中蜿蜒成血溪。

刘母浑浊的眼珠转动,看见血溪中浮出无数细小手掌印,正朝她脚边爬来。

“滚开!”她抬脚猛踩,却房间脚下传来婴儿尖笑。

低头时,血水里赫然映出小雨腐烂的脸。

左眼只剩黑洞,右眼挂着半颗浑浊的眼球。

“奶奶,底下好冷啊。”小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铁链碰撞的声响,“那个叔叔用钩子穿过的我的锁骨,把我吊在井里……”

刘母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毒蛇啃噬心脏。

几个月前的那个雾夜,她把六岁的小雨骗到一个破烂的废弃屋子里,亲手交给那个嘴角有疤痕的人贩子。

男人当时捏着小雨的脸说,“这丫头眼睛漂亮,能卖个好价钱。”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赔钱货早就死了!

刘母突然暴起,朝着虚空中呐喊,“是我将你卖给人贩子的又怎么样?你本来就不该活,要怪就怪你自己赔钱货一个!”

她猛地将襁褓狠狠掷向塔口,“刘家的香火绝对不能断!”

一道青色影子闪过。

油纸伞下伸出一只纤细的手,稳稳接住了下坠的婴儿。

第一百零五章:代价?

伞面绘着朱砂符咒,雨水打在伞上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