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额头冷汗涔涔,不敢抬头看摄政王那冰冷刺骨的眼神,颤声道:
“回…回禀王爷,小姐所中之毒……极为刁钻!乃是江湖上一种罕见的奇毒赤蝎吻,毒性剧烈,中者伤口灼痛如蝎蛰,继而昏迷,若十二个时辰内不解……恐…恐伤及心脉,回天乏术!”
他飞快地补充,“下官…下官立刻施针,辅以解毒丹压制毒性蔓延!但…但此毒需独门解药,或…或需知晓毒方才能对症下药!”
“救她。”萧衍只说了两个字,声音不高,却重逾千斤,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不计代价。”
太医浑身一凛:“是!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他再不敢多言,立刻凝神屏气,开始施针用药。
萧衍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时瑜毫无生气的脸上,看着她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那素来掌控一切,古井无波的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伸出手,指节分明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角被冷汗浸湿的发丝,动作小心翼翼,与他周身散发的冰冷杀意形成强烈反差。
与此同时,荣华郡主的寝室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精致的暖阁里,熏香袅袅。荣华正斜倚在贵妃榻上,欣赏着自己新染的蔻丹。一个心腹嬷嬷悄无声息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荣华抚摸蔻丹的动作顿住了。
随即,她缓缓地,缓缓地勾起唇角,那笑容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一声极其愉悦、却又刻意压低的轻笑。
“哦?中了刀?还昏迷了?”她的声音婉转如莺啼,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和得意
“真是……可惜啊。”她端起手边温热的燕窝,用小银勺优雅地搅动着,眼神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兴奋光芒。
“是,郡主。探子亲眼所见,流了好多血,被李校尉抱回去的,看样子伤得不轻。”嬷嬷低声道。
“呵。”荣华轻轻吹了吹燕窝
“李尧?倒是个碍事的。”她放下碗盏,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欣赏一首美妙的乐曲。
“江湖上蝎尾门的赤蝎吻,滋味可不好受呢。”她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
“中了此毒,就算侥幸不死,那条胳膊……怕是也废了吧?”她想象着时瑜可能毒发溃烂的手臂,眼中闪过病态的满足和快意。
“郡主英明。那蝎尾门的门主欠您的人情,这次出手干净利落,就算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嬷嬷奉承道。
荣华满意地点点头,慵懒地靠回软枕,闭目养神,唇角依旧挂着那抹得意又残忍的微笑。
对她而言,时瑜的痛苦和垂死,就是今夜最好的消遣。至于后果?她自信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查,又能奈她何?她可是堂堂郡主!
丞相府内室,烛火通明,气氛凝重。
太医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银针在时瑜几处大穴上微微颤动,药气弥漫。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刻都无比煎熬。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身夜行衣,如同鬼魅般的林铮闪身进来,径直走到萧衍身侧,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主子,查清了。刺客是江湖门派蝎尾门豢养的死士。所用兵器上淬的毒,是他们的独门秘毒赤蝎吻。切口和手法确认无误。”
萧衍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如寒渊。
林铮继续道,声音更冷:“属下追踪到一笔隐秘的巨款,三日前从城西汇通钱庄,一个假名户头流出,最终流向指向了荣华郡主府上一个外院管事的远房亲戚。手法很干净,但痕迹抹得不够彻底。”
荣华!
这个名字如同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萧衍眼底压抑许久的暴戾风暴!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床上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时瑜,又转向窗外荣华郡主府邸的方向。那眼神,冰冷,残酷,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沉寂杀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更加森寒,仿佛连烛火都黯淡了几分。
不需要命令,林铮已然垂首,如